《天地之間》生命的過程

◎王濤 |2007.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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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緬懷親人,總是讓人產生出許多悲哀與愁悵。曾經與我們一起掃墓的長輩,如今也與我們陰陽相隔了!逝去的人們,他們的一切光榮與哀愁,一切刻骨銘心的愛,一切長久背負的悔恨,都隨著他們肉體的終結而化雲作煙。一抔淨土掩盡了風流!我們每個人的終極歸屬不就在一抔淨土之下!

生命的短暫,如何叫人不沮喪!人生匆匆數十年,什麼是我們能得到的?什麼是我們能留下的?生命的過程對每個人來講究竟是什麼?人生如夢,一切是空?既然生命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那麼生命的過程是不是就沒有意義呢?

  有一則猶太寓言:有一隻狐狸想穿過牆去吃院子裡的葡萄,牆上只有一個很小的洞,狐狸只好在洞外齋戒了七日,讓身體瘦下來,最後終於可以鑽過了洞,吃夠了葡萄的美味,這時候狐狸發現身體變胖了,要鑽出洞不容易,只好又齋戒七日,再從洞裡鑽出,但牠還是一隻瘦狐狸。狐狸得到了什麼呢?很簡單,牠得到了享受葡萄香甜的滋味,這滋味使牠以後回味無窮。誰說過程無意義呢?正因為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們才要好好地把握過程啊!在這個層面上講,過程的意義甚至大於結果。

我們不能把握生死之命,但我們能把握的數十載的光陰,及數十載的生命過程。所以,我告訴自己,一切不要太匆忙。從容,再從容,充分享受過程中的一切。人生像爬山,有的人急著登上巔峰,享受君臨天下之豪邁!可是,在我看,你爬得愈快,你忽略的東西就愈多,登山的過程和快樂你卻沒有能好好體悟呢!而太執著於對山頂風景的憧憬,就會忽略欣賞山腳下的繁花綠樹和山間的飛瀑溪流。

誰說生命終結於山巔才算美麗?窮畢一生之力走到山頂,俯瞰之下,癡說環抱一切。但你可知花之媚、水之秀?其實,你可以放緩腳步,看一路芬芳,聞一路花香,擷一束蘭芷,在過程中放開胸懷,你得到的暢然逍遙的幸福,未必小於那種屹立山巔君臨天下的氣勢。

何況,一山還有一山高,那一座才是真正的萬山之巔?成功是座山,成功的背後還有更大的成功。可是每向成功的山巔走近一步不就算一次小小的成功嗎?一步步小小的成功,帶給我們的快樂不就是過程中的快樂嗎?成功的快樂就正是蘊藏在走向成功的過程之中啊!

我們真的不能帶走什麼,把個人沉浸在廣博的自然界,發覺個人是如此渺小,再偉大的巨人也不過是要歸於塵埃。先人的墳墓上一年年漫長的青草告訴我們他們來過,他們又回歸了。是啊,天空沒有鳥兒翅膀的痕跡,可是鳥兒畢竟是飛過了。生命飛逝,我們可以擁有的也就是一段有限的生命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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