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外

家中要裝修，本棱卻和妻子為選哪個裝修團隊吵了起來。妻子要找小姊妹推薦的劉老闆，本棱卻想找仲介公司推薦的周老闆。爭執不下，本棱來向阿三求救。

「這還不容易？分別考察他們工地現場就是。」

周老闆非常熱情，親自開車接送。現場跑來跑去熟練指揮。所僱的父子兩人是能工巧匠，木匠活自然得心應手，連粉刷或水電工也都會做。還專僱一位清潔工，當那女子不易登高擦拭時，周老闆還從門外搬來別人扔的大桌子，果然很穩。他還嚴肅關照「每天下班前一定要打掃乾凈再離開。」

「我只講究二字：誠信！交代給我，你們儘管放心。」周老闆的態度非常真誠。

劉老闆便冷淡得多，壓根沒到工地現場。只把兩個裝修地址發來，讓我們自選其一前去，還說「你們不必相信我，只看我做的事。我們只請專業公司來操作，有銜接流程、第三方驗收等嚴格規章制度。有問題請隨時提問。水和點心現場也有，我不另招待。」現場倒確實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只是他倆到後無人搭理。本棱渴了不好意思取那裡的水喝，一出門便抱怨：「你說他們售後服務能好嗎？」

阿三讓他根據觀察說出看法。

「當然周老闆好，容易交流而且親民，親臨指揮，還少收一千元，更親口肯定會講誠信；那劉老闆自己都不讓我們相信他，說只相信他做的事，可他人都不在，怎知做了什麼事？」本棱一挑大拇指：「誠信最好。」

「哪個騙子不自稱可信？」阿三頗為失望。

本棱反問：「既然這樣，豈非誰也不能相信？」

「相信自己嘛，不然不是白去現場？相信自己觀察後的判斷。」

「判斷？」本棱一撇嘴：「說到底也還是瞎猜。」

「那可大不相同。」阿三嚴肅道：「猜測有賭的成分。而判斷靠資料收集，經邏輯分析和對比來推出結論，更為準確。」

「別來虛的，只說你的『判斷』，選周還是選劉？」本棱眉毛一揚。

「如此一目瞭然。」阿三答：「誰更專業，你真看不出？父子現場製作、木工去做水電工好，還是對口公司定制安裝好？搬人家扔的桌子當梯子，算聰明還是落後？按規章制度自動運轉好，還是老闆親自督戰更科學？連水或口罩、手套乃至梯子都不肯提供好，還是反之？是既能最後驗收又確保十年保修好，還是目前少花一千、回頭無人關照好？」他結論道：「我肯定選劉不選周。」

「你會判斷我就不會？」本棱瞪眼：「前幾天你曾要找人做書架，現在給我選劉不選周，正為要僱周老闆那倆木工，對也不對？」

「那就再補條真理：胡猜加小心眼，出錯率百分百。」阿三佯嘆：「難道你真的要選周老闆？」

「騙你呢，只為逗你說大道理。」本棱嘿嘿笑著，掏出了劉老闆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