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薰

阿爸真的老了，我慨嘆歲月不饒人。

我剛滿半百，阿爸也邁入耄耋之年。年前掃除，阿爸看到支撐屋頂的鐵架因久未保養生鏽了，遂採買油漆想自行粉刷。伸手可及之處難不倒他，但立柱的另外三個側面則需要借助椅凳才刷得到。

阿爸原只要我幫忙拿凳子給他就好，還好我堅持留在那邊，才發現他的身手已不再矯健。老人不宜爬高，但老爸甘冒風險也不讓我們代勞，我只好緊跟在一旁，隨時遞上油漆罐，讓阿爸不用一直爬上彎下。從前他可以獨力完成的工作，現在非得有幫手協助不可。

老爸自退休後就堅持親力操持家務，我知道，他是捨不得我們下班後還得像顆陀螺般轉個不停。他和老媽分工合作，讓在外忙碌了一天的女兒們，在開門那一剎那就能聞到滿桌香噴噴的佳餚，用食物撫慰工作了一整天的疲憊。

而為了給我們一個潔淨安心的日常居所，老爸更是全年無休地清掃居家環境。他總是藉口說把家事勞動當做運動，讓女兒心裡沒負擔；或是嫌我們洗得不乾淨，讓洗衣機成了老爸專屬的電器用品，家中衣物全由他把關清洗。

老爸總是不滿意我們做的家事，但我們都知道，他是用龜毛包藏對女兒的愛，用挑剔寵溺女兒。只有用心感受，才知道老爸、老媽真的力不從心了；也唯有主動搶活兒幹，才能讓他們真正放手。

現在的我，除非因公務脫不開身，否則一定會在家陪伴爸媽用餐，悠緩享受快樂「食光」。在人生的黃昏時刻，我願守候在爸媽身邊，讓幸福霞光照拂他們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