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子筑

開學日當天，兩個兒子陸續傳來孫女新生入學的影像，爺爺奶奶看得眉開眼笑，同步感受到他們有女初長成的喜悅，也祝福兩個孫女，快快樂樂開啟義務教育的首航。

軒軒原本及肩的長髮剪成可愛妹妹頭，增添幾許俐落俏皮。穿著嶄新的校服，整齊有精神，已有一個小學生的模樣了，淺淺笑意夾著微微的靦腆，卻又透著一股無畏的自信。

詠詠綁著左右兩束馬尾，神采清新，活潑又可愛。站在校門口的那張照片，一臉雀躍開心的神情，眉宇間散發著汲汲探索新知的好奇，然而到了教室卻不免有幾分怯生。

踱步客廳，秋陽斜入，屋內依然如夏般熱騰。心頭惦記著兩個小孫女，不知她們能否適應新環境的節律，腦海裡不覺憶起60多年前，自己上小學的點點滴滴。

記得入學第一天，跟著兄姐走在鄉間小路，經過糖廠轉入街道，視野觸及有別於農村三合院的景致；穿過街上的熙攘人群，右轉步上階梯，映入眼簾的是綠草如茵的大操場，周邊是整排的平房教室，那就是我啟蒙教育的搖籃──月眉國小。那誠惶誠恐的心情仍記憶猶新，有一次跑錯教室的糗事更歷歷在目。

近日，我分別以電話傾聽孫女新生活的心聲。詠詠視訊展示她的運動服，穿上後連擺好幾個姿勢，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她告訴我很能適應學校生活，下課在校園走走看看時，發現一隻石烏龜的校園造景，覺得很新奇，還嘰哩咕嚕說了一大串。看來，原本個性就大方不怕生的孫女，學習歷程完全可以無縫接軌。

軒軒比較內斂乖巧、細心謹慎又偏完美主義，她說台語課有些聽不懂，其他都很簡單。聽她的語氣，似乎很介意這聽不懂的台語，我告訴她，慢慢學、多練習就會了；同時覺得時空錯亂起來，早年講台語是要受罰的，真是世變日亟啊！不過她很開心地說，下課去找幼稚園的同學，大家見面歡樂極了，這就是同儕的歸屬感。

老伴嘀咕我多慮了，輕描淡寫地說：「每個小孩都要經歷不同的學習歷程，適應不同的環境，那是成長必經之路，我們不也一路如此而來。」我撇頭笑問：「不知是誰聽到孫女說課托時間很長，肚子很餓，就急匆匆地想去接回家來。」老伴無言以對，兩老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