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櫻桃

此刻有人分享英美流行樂榜單的熱曲，衝得很快，是今年二十四歲的美國歌手波茲．馬龍（Post Malone）的歌〈Circles〉，我聽著旋律，不禁說：「這不就是一般的流行樂風嘛」，輕快的舞步感，喃喃地吟唱著：「run away, run away, run away……let go！」人的心思的確容易繞圈圈地轉，逃開，是讓心不要再打轉，或是試圖找到心安的起始點。

倒是，之前另一首排行榜的榜首是〈Someone you loved〉，略帶滄桑沙啞的嗓音，聽來，有種對你傾訴故事的奇妙感。此首MV，先是呼呼、嘶嘶的風鳴聲，接著是，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的心跳聲。灰白色捲髮、身材挺拔的男士戴著耳機，站在火車站月台，鐵軌上駛過來一輛黃色車頭的火車。故事開始在畫面裡展現：這位年紀很長，依然帥氣十足的男士回到家，在門邊收到一封信。他去拜訪那家人，女童還畫了一張圖給他，圖畫裡是一家三口人，還以色筆寫著感謝的字。女童的媽媽請這位先生看她胸口上一條隆起的疤痕，請他撫觸這道疤（如近期的電影《去年聖誕節》）。從這條傷疤可以看到生命之愛。

他的日日夜夜當然不能忘記他的太太。太太也是年長者，很美。他倆看來很俊美，非常登對，即使年歲產生不少皺紋，內化的氣質閃耀於渾身，他戴上聽診器為太太聆聽心臟。可想而知，是這位太太的遺愛到了另一家人發揮生命的心跳，得以延續另一家人的圓滿相處。

歌聲是吸引我「注意」的開始，繼之是畫面成功地製造出「故事性」，讓人感動。似乎我成為那位男士的眼，溼紅了眼眶，只讓淚水打轉沒落下；他的背脊依然挺直，那只是維持體能運作的本能。直到見證了生命的傳遞，他知道即使他此生如歌詞所言，白天慢慢地來到夜晚，當他卸下防備，卻頓失依靠。他已習慣當她愛過的人，她已不在身邊。

火車駛離，他的耳機仍掛在兩耳聆聽，襯底樂音結束在咚、咚、咚、咚……風吹動他的微捲髮，他仍然是挺拔站著，輕仰著頭，變成如故事的起頭，風聲呼呼。

這是今年二十三歲的蘇格蘭歌手路易斯．卡帕爾迪（Lewis Capaldi）的歌，在二○一九年連續多周進入英、美單曲排行榜榜首。近期他的新歌是〈Before you go〉，除了可以辨識他略帶沙啞的音質反覆唱著主旋律以外，比較不能打動我。

流行樂真是英雄出少年，單曲成功後，可以創造的是哪種音樂類型，值得關注與期待。情歌容易打動人，但也很容易讓人聽久了，生膩。於是，說故事的魅力很重要，可以使得歌詞裡的意境，提升。而歌聲，也是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