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素美

基本上，先生快沒衣櫃了。

我，年近花甲，貌不驚人，又不擅在臉上塗抹，但我愛買衣服，喜歡穿得漂漂亮亮，總覺得大面積亮麗的服飾，多少可彌補臉蛋之不夠搶眼吧，而且老媽曾說過，她看到女兒們穿得水噹噹就非常開心，我當然要聽話孝順囉。

當年新家裝潢時，就跟設計師強調衣櫃要多要大，因此主臥有一整面頂天立地的衣櫃，還有，一旁再附設間更衣室。

衣服先掛先贏，這一桿掛些外套，我的，粉紫灰藍，沉穩；那一桿掛上幾條裙子，飄逸夢幻；這個抽屜，放進絲巾披肩這些配件吧，很快地，主臥的衣櫃，我獨占風騷了。

還不夠欸，哪裡需要客套的，攻城掠地到更衣室了。我把春夏秋冬、厚薄長短的，都掛好掛滿，目光巡掃，一室生輝，像女王般閱兵，總算有點滿足了。

先生的襯衫，挨挨擠擠在更衣室的一框，幾件外套不識趣的硬要擠上，一落長褲歪歪斜斜不知哪桿才是落腳處，看似無聲抗議的童養媳們，我心生不忍，買了幾座衣帽架好生收容。

後來，先生乾脆買了幾個白色半透明的大size收納箱，深知，那才是他的家當安身立命之處。

兩個兒子陸續離家，打開他們的衣櫃，稀稀疏疏的，倍感寂寂，兒子呀，媽媽喜歡與你們同在，於是我的背心和大寶的T恤相見歡；我的連帽外套和小兒子的運動短褲在竊竊私語。兩兒子的衣櫃頓時發光發熱，一室溫馨才像個家嘛！

外甥要結婚了，當然得亮麗出席，打開衣櫃，左右掃視，上下打量，又翻又找的，怎就沒個上心的？奇了怪了，這每件每套，都是那當時，一見就驚心動魄，沒買會魂縈夢牽的，怎麼這下看來，也不過如此這般，可以回收出清了吧！

套上件毛衣牛仔褲，對著鏡子照照，有夢最美，夢在遠方，初冬天涼，歐巴桑要上街逛逛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