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和君
「小黑矮人他們雖然長得矮小,可是卻很強壯剽悍,常常跟其他部落的人有糾紛,所以我們族人選擇遠離他們,不相往來。
「在這附近,有個古地名叫做『布古札安(Buguza’an)』的地方,意思是『蝦子上岸的地方』,傳說溪裡的過山蝦從布古札安爬上岸時,被小黑矮人他們抓住了,結果引發了蝦災──無數憤怒的過山蝦爬到小黑矮人的住處,淹沒而且攻擊小黑矮人們,導致小黑矮人滅亡了。
「其中只有一對兄弟倖存,拄著竹竿當作拐杖走啊走的,卻因為口渴而想到水邊喝水時,不小心摔到沼澤溺水而死了,於是小黑矮人就此滅族。當時那對兄弟拿著的竹竿就這麼樣的插在地上,長成為一片茂密的竹林。我們稱這片竹林叫做『巴嘓拉嘓(Baguolaguo)』,意思是『無數青蛙的叫聲』,在雨季時節,這裡會出現許多的青蛙。
「以前啊,姆姆我小時候跟媽媽走山路,經過這一帶來找親戚朋友時,就曾經看過小黑矮人他們留下來的房子。那是用整塊大石頭堆砌而成的房子,大概才一百五十公分高。」
「姆姆!那我可以去看小黑矮人他們的房子嗎?」
「不可以,昂蓋。」
「小黑矮人他們在這裡是遭遇不幸而滅亡的,在我們的觀念裡,他們曾經住過的地方都是不能隨便靠近的。曾經有人在太陽下山的黃昏時分,獨自一個人經過那些石板屋前面時,明明四下無人,卻聽到很多人在說話的聲音……
「所以,要上山工作的長輩們,如果非不得已、一定要經過這些地方時,就要用隨身攜帶的食物、飲料,就地祭拜他們,同時也祈求祖靈的庇佑,不受到惡靈的侵襲。如果經過這些地方的時候感到身體不舒服,就要回部落請祭師幫忙祝禱袪邪。」
「啊,聽起來好麻煩喔!」
「小昂蓋呀,這是表示我們要與大自然和諧共處、時時警惕自己啊!」
「這些儀式其實都有提醒我們的作用,要常常記得,我們之所以能夠在這個地方安居樂業,那是有先人長久以來的努力,而且長期維護自然資源的結果;小黑矮人雖然已經不在這裡了,但是,這卻能告訴我們,要對天地、自然、萬物保持尊敬與珍惜的心,我們才能持續生存下去。」
昂蓋看著奔娜姆姆戴著的野薑花,心裡想著:姆姆他們一定也是很珍惜,所以才時常戴著野薑花,捨不得隨便丟棄它們,也才讓這裡成為充滿花香的美麗部落吧!
※關於東源部落小黑矮人的故事,感謝佐諾克.嘉百爺爺,以及施奔娜姆姆的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