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作家高爾基說他相信:「讀了一本書,就像對生活打開一扇窗 。」
因為這扇窗,讓閱讀者有心的發現,除了看見身外的世界,更可貴的是,書中所寫竟然如鏡子般投射出自己的內心世界,其震撼非比尋常。因此,清朝文人張英描述自己的閱讀心得:「書卷乃養心第一妙物,閒適無事之人,鎮日不觀書,則起居出入,身心無所淒泊,耳目無所安頓,勢必心意顛倒,妄想生嗔,處逆境不樂,處順境亦不樂。」
史學大師余英時先生在他的「論讀書--朱子讀書法」一書中提及:「好學深思,心知其意」是每一個真正讀書人所必須力求達到的最高階段。讀書的第一義是儘量求得客觀的認識,不是為了炫耀自己的「創造力」,能「發前人所未發」。其實今天中文世界裡的有些「新見解」,戳穿了不過是撿來一兩個外國新名詞在那裡亂翻花樣,不但在中國書中缺乏根據,而且也不合西方原文的脈絡。這番言語,值得喜歡悠遊書海者深思。
環顧坊間出版物如春來按耐不住的新芽,與閱讀人口數據競走,面對這麼多出版品在眼前嘩然爭寵,對閱讀者的閱讀品質是一大考驗,相對的,也無形當然也影響整個文化發展,在這當下誰來把關?這個責任應當是在我們每一個人自己身上,就像佛家所言「不假外求」,這是「求諸人,不如求諸己」,應該也是社會善的「共業」之締造基礎。
也是在余英時先生「論讀書--朱子讀書法」一書中,有這麼一段不長卻具震撼力的文字:「美國是一個市場取向的社會,不變點新花樣、新產品,便沒有銷路。學術界受此影響,因此也往往在舊東西上動點手腳,當作新創造品來推銷,尤以人文社會科學為然。不過大體而言,美國學術界還能維持一種實學的傳統,不為新推銷術所動。今年五月底,哈佛大學開了一次審查中國現代史長期聘任的專案會議。其中有一位候選者首先被歷史系除名,不加考慮。因為據聽過演講的教授報告,這位候選者在一小時之內用了一百二十次以上「discourse」這個流行名詞。哈佛歷史系的人斷定這位學人太過淺薄,是不能指導研究生作切實的文獻研究的。我昕了這番話,感觸很深,覺得西方史學界畢竟還有嚴格的水準。他們還是要求研究生平平實實地去讀書的。」
至於在閱讀行動中如何得遇心儀、契機的作家與作品,國學大師林語堂的《翦拂集大荒集.論讀書》一文中對於閱讀旨趣便說得明白:「讀書必以氣質相近,而凡人讀書必找一位同調的先賢,一位氣質與你相近的作家。……莊子亦好,荀子亦好,蘇東坡亦好,程伊川亦好。……找著思想相近的作家,找著文學上之情人,心胸中感覺萬分痛快,而靈魂上發生影響,如春雷一鳴,蠶卵孵出,得一新生命,入一新世界。」
悅讀者!你可是已經找著一位「同調的先賢、思想相近的作家,文學上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