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經過那棟房子,總會被那一大片牆壁上的綠色植物吸引住,看它們霸道又堅定的攀附在牆上,不斷的往上生長的昂揚姿態,我心裡就會忍不住讚嘆,多看它們兩眼。
後來,我發現這種植物在鄉間很常見,幾層樓高的高牆也難不倒它們,那密密麻麻的藤蔓占滿了整個牆面,看著看著,居然讓人不由得肅然起敬起來:好頑強的生命力啊!出去散步時,我習慣觀察一道又一道被那些綠藤占據的牆,看著它們靜靜往上攀爬,逐漸攻下了屬於它們的城池,忽然覺得,我們之間,有一股相互吸引的感覺,這種我管它叫「爬牆虎」的植物,正在將它堅強旺盛的鬥志,傳輸給我,在我心裡汨汨的流動著……
好友從小是個養女,離婚後獨自居住,因為工作的關係,必須經常外出:有時上課、有時準備材料、有時送成品給客戶,行李提著隨時準備出走的她,經常南北奔波,有時會約好時間,來中部的舍下小住,一天、兩天,就得又拎著行李風塵僕僕的離開了。所以,她常笑稱自己是沒有根的植物,風吹則聚,水動則散。對於我的邀約,她也總是隨緣而定行止,然而在一起時,卻是認真對待,全心投入,非常珍惜每一次相會的機緣,在我看來,她是個用心過生活,熱愛生命的人。這一次她來家裡過夜,我們又像以前的談天說地,談到生命中種種起伏與挫折、歡喜與辛酸,有時感恩、有時唏噓,但是兩人都有著不變的堅持與樂觀。
然而我們卻發現:面對人生的課題時,我們有不同的處理方式,一個自信又頑強,有著「不信春風喚不回」的樂觀執著;一個溫和而清醒,秉持「緣聚緣生、水到渠成」的自然法則,原來,我是「爬牆虎」,而她是「浮萍」。兩種性格不同的植物,竟然相互提攜,彼此鼓勵,度過許多悲喜,創造許多觀念契機,不但一起發現人世裡的每一處美麗風景,也一致高興的認定:不管是爬牆虎或是浮萍,都可以在自己的舞台上,漂亮的「亮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