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高雄訊】「既然生,為何不好好的養?」高雄一名三十多歲婦人與兩任丈夫育有三個孩子,卻涉嫌打死長子,打殘次子,又因疏於照顧早產的么兒,以致送醫插管才救回一命。站在加護病房第一線,高雄長庚兒童神經內科主治醫師徐美欣接觸到不少令人髮指的兒童施虐案,卻因為司法、社政、醫療三方未完整磨合,以致讓施虐者有脫身機會。徐美欣基於悲憫,十多年持續奮戰,終於促成兒保中心於年底成立,並開設聯合門診,為受虐兒爭取更適度的處遇。
高雄長庚兒童醫院去年收治四百九十八例疑似受虐兒童,平約一天約有一至二例,重傷住進加護病房的十多件,不乏開腦或死亡情形,換算每月平均約一例,屏東個案占了一半。
徐美欣十多年前在林口長受訓時就接觸到院內「兒保」團隊,看見醫護前輩為保護受虐童所付出的努力。婚後轉調高雄長庚,發現有些孩子被打到昏迷瀕死,全身傷又腦出血,但當時社政單位或許因為缺乏醫療背景,無法及時判定;又可能因為採信家屬證言,希望給涉案家庭再一次機會,常無法及做出完善處遇,讓一些重傷孩子回歸原生家庭後又二度就醫,或者死亡。
徐美欣說,兩年多前有名六個月大嬰兒,到院時抽筋昏迷合併嚴重癲癇,經查是腦部出血,但開刀後竟發現很多陳舊性血塊,間接判定是反覆受傷。院方調閱孩子出生紀錄赫然發現,嬰兒的母親涉嫌打死第一個孩子,判刑兩年,假釋出來後與另名男子生下他,結果他腦部重傷就醫。
徐美欣表示,院方直覺這名母親有施虐嫌疑,最後爭取到社政單位安置小孩,不過孩子至今快兩歲了,卻因腦傷演變成腦性麻痺,腦部萎縮,影響智力。但涉嫌施虐的母親後來又懷胎且早產,醫院破例讓孩子住了兩個月並幫忙養到足月,但她不好好照顧,孩子出院隔天就因低體溫、低血糖,無法呼吸又插管治療。
直接對口相關單位
受虐童身體的傷,觸動徐美欣的悲憫心,十多年來一直努催生醫院「兒保中心」,希望與司法、社政等單位直接對口,共同防制兒虐事件,今年初在副院長龔嘉德支持下,爭取到長庚醫療體系董事會認可,將由長庚公益基金挹注經費,於年底成立兒保中心並開設聯合門診。
徐美欣表示,未來長庚兒保中心將協助驗傷及後續門診追蹤,也會主動到關懷兒虐問題的中途之家提供醫療服務,讓保母不必為了送受虐童就醫而舟車勞頓。
「處理虐童問題,重要的是做對處遇決定」徐美欣說,歷經這幾年的努力,終於可以讓司法及社政單位可以與醫護人員一起坐下來統整共識,做出對孩子最好的處遇,「很多虐童案因耗費時間在等待判定,結果錯失第一線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