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袁文翊

適逢九月三日軍人節前夕，僅以此文獻給為捍衛領土家園英勇犧牲奉獻的國軍英雄們。

曾經有那麼一群年輕人，每一次起飛都可能是永別，每一次落地都要感謝上蒼。他們戰鬥在雲霄，勝敗一瞬間，他們在人類最大的戰爭中成長，別無選擇……

前些日子參加了一場電影的特映會，電影名叫《冲天》，是紀念抗戰勝利七十周年所拍的一部紀錄片。我不是個喜歡看紀錄片的人，總覺得紀錄片太過沉悶，年輕人嘛，就是喜歡高潮迭起、衣著講就、有著好萊塢明星加持的片子。或許是因為爸爸的工作關係，讓我與這部電影有了連結，坐在電影院中的我此時還不知道，接下來這部電影，會在我心中翻起多大的巨浪，深深震撼心靈。

整部電影的年代是從中央航空學校成立開始，歷經整個八年抗戰，到日本投降結束。它記敘了中華民國空軍的英勇事蹟，這些都是我們在歷史課本上有讀到的片段，但歷史課本沒跟我們說的，是背後一個個悲壯動人的故事。

隨著弦樂響起，一張張黑白的照片由淺而深在螢幕上出現，照片上是一張張堅毅的年輕臉孔，穿著空軍制服，身後大大的幾個字刺入我眼裡：「我們的身體、飛機與炸藥，當與敵人兵艦同歸於盡。」

看著他們這樣的眼神，讓人忽略了，其實卸下這身飛行裝，他們都只是個孩子，對照到現代，每個人都只是二十歲左右的年紀，這個年紀的我們，大學生活剛剛開始，對未來的人生充滿不確定性，雖滿懷著理想抱負，但他們早已確定好了自己的未來，注定要為國家犧牲！

在戰爭底下，每個人都是輸家，縱使贏了戰爭，失去的鮮活生命卻再也無法回來。戰爭把年輕人帶進墳場，但誰來把戰爭帶進墳場呢？不管是對侵略者還是被侵略者來說，這代價都太過慘重。

紀錄片中訪問現在還在世的飛行員，每一個都已白髮蒼蒼，談起過往的種種，他們的眼中閃爍著光芒，滿是皺紋的雙手輕撫老照片，每一個曾經和他們並肩作戰的同袍都可以念出姓名，彷彿還是昨日的事，我看到一個老英雄念著念著淚就落了下來，沙啞的嗓音說著：「真的很想他們。」

電影最後，奏起《西子姑娘》的音樂，清亮的女聲靜靜吟唱，配著乾淨的弦樂，螢幕上亮出一張張臉孔，每一個名字旁邊都會打上死亡時的年紀，都不超過三十歲，他們有的是清華大學的高材生，毅然投筆從戎加入軍職；有的是小提琴家，照片下的他們，笑得那樣帥氣英朗，看似斯文的面孔下，竟然有著那樣熱血的一顆心，為國奉獻，永遠不悔。我聽到影廳中有幾個人也隨電影唱起這首歌，或許是見證了這樣一場慘烈戰役的老英雄、或許是感同身受的軍人眷屬，在這個時刻，我的心中充滿著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