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妻--當我們都老了!

伍華英/文 |2005.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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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老公問我要不要聽他說故事,我半閉著眼,隨意「嗯」了一聲,聽他慢慢細訴....

「前天我開著車,就在那沿著溝邊的一道陡坡上,看見前面一對頭髮斑白的老夫婦,正緩緩地踩著一輛腳踏車,因為路窄,無法超車,我只好放慢速度跟在他們的後面。

 只見那位年近八十的老爺爺,警覺到後車的威脅,可是一時又進退不得,於是顯得有些緊張,顫危危地用那枯瘦的雙手,緊握手把,還邊抓煞車,試圖在斜坡上,努力地讓車身平穩滑行。

 而後座側身的老奶奶,仍是一派輕鬆優雅的模樣,兩手抱在胸前,兩眼凝視著遠方的夕陽餘暉,她不因此處地勢險陡,或後面來車正貼近,而死命地催促老爺爺,反而放心地將自己整個交付給前面那位,已和她一起走過大半生的老伴.....

我一邊聽,一邊閉著雙眼,想像那一幕動人的畫面,何等深情,何等浪漫,那可是要多少歲月的相知相許,才磨合出這樣堅篤深厚的信賴呀?

在柴米油鹽中共度了大半輩子,知道你一向穩當妥貼,所以願意無怨無悔地與你一
路走下去,哪怕再艱難險阻的道路,只要有你相伴,就一點兒也不用害怕,因為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讓我吃苦的。我想,此刻幸福的老奶奶臉上露出的滿足溫煦的神情,一定比那天邊的夕照更加璀璨吧!

一向感情遲鈍的老公,這時好像領悟到什麼似的,突然深情地問我說:「如果我們都老了,你會放心讓我載著你去兜風嗎?」我笑了,想像不出兩個駝背缺牙的老公、老婆,騎著單車迎風出遊會是什麼蠢樣?只是,當我們漸漸年老,當你不再英挺,我不再美麗時,我們是不是能像那一對鬢髮如霜的老夫婦一般,依然死心蹋地的信賴對方,欣賞對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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