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猴子貓

你知道這就是火金姑，一閃一滅，我曾試圖跳起來捉住牠。在我很小的時候，住家對面的水溝，夜晚，會有螢火蟲出現，一隻兩隻。泛黃的記憶扉頁裡，記得，我們會奪門而出，然後幾個小孩嬉笑喧嘩而過，追逐著小點點，聚在一處視線角度最清晰的地方，站成一朵一朵盛開的花，彷彿是這花園的一部分。

這是唯一能直視水溝的一戶人家，有一座小橋彎彎的橫跨在水溝上，旁邊的房子爬滿綠色藤蔓植物，延伸過去的幾戶人家，是用竹籬笆圍成的花園，幾朵花兒若隱若現的藏在樹葉之中，隨風搖曳。

這房子看起來也特別，尖尖的屋頂，灰色的水泥牆壁，紅色的木門、在一片綠意盎然之間，留下了歲月斑駁的痕漬並且帶點神祕色彩；而我不管從哪條路經過，都只能看到緊閉的後門，不曾看過有人出現。

常常是這樣一個畫面，天空逐漸墨黑，和水溝一樣黑，畫家翻倒了墨汁，渲染了四周景物，夜裡的花兒只有沁人心脾的芬芳清涼。眼巴巴的我們甘願成為風景，就像是在寺廟或神社間，等待一場神蹟的降臨，這金色的點點，羞赧的小臉，和諧靜謐的畫面，短短幾分鐘之後，又一哄而散朝其他地方飛去。

螢火蟲花園在記憶逐漸清晰後，便不再有螢火蟲出現，花園依舊，紅花、黃花、白花，我還是在那裡遊玩，折小船放進水溝裡，一隻一隻，看著它在水溝隨波逐流，漸漸消失於我的眼前。一朵朵飛揚的笑聲、破碎的畫面，宛如置生另一個世界，只有在文字契合的瞬間才會一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