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新購杯具,整組的盤子、攪拌棒及架子,看起來賞心悅目。這杯子讓我想起一個同事,已移居美好國度的夥伴。
同事們初次到她家,環視一周,但見她的許多小玩意、小公仔,在多寶格上穩穩地站著,各自領有一席之地,各自表述著一段故事。她招待我們七、八個人,桌上杯具不用擔心會拿錯,因為個個不同、各有特色,真是妙啊。
妙處可不只這一樁;她是把色票穿在身上的人,同一款式、顏色不同就各買一件,買到五分埔的店家還以為她是來批貨的。當版面要配色時,也讓她來弄紅畫紫、濃妝淡抹。顏色上身,眼睛看得也熟悉了,但,還有許多衣服是她來不及穿的。
她有不同的朋友,相同的是,她是大家的開心果,若要說她的不好,能說她離開這世間前就已遺忘了大家嗎?我們看著她從得知自己必須放棄工作,開始接受診治、化療,乃至平穩地控制惡化到病情倏忽急轉直下。她不認識自己,當然也不認識我們了。
猶記我們人手一捧玫瑰花瓣,送她靜臥在面海的櫻花木下。安靜不是她的本色,憶此,浮現她喊我們的神情,真摯又純真。
人,好比是行駛的列車,你從彼方來,我從此處去,然在對視、交錯、重疊的時空裡,我們是否曾在心窗留下彼此的身影,一期一會,會心一笑?
(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