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人:洪蘭(中央大學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 教授)
執筆人:洪蘭(中央大學認知神經科學研究所 教授)
陳長文律師在報上呼籲媒體不要再助紂為虐,縱容政府首長和政客隨便信口開河,把「聽說」成為入人於罪的鐵證,每天把「給你死」、「腦袋裝大便」這些粗暴不入流的話放在第一版,還用大大的黑字標出來,使學生有樣學樣,在校園裡,也用這種粗暴的語言對待老師和同學。
的確,現在整個社會暴戾之氣愈來愈嚴重,我們在等紅綠燈時,眼睛都只敢直視,生怕多看了旁邊人一眼,惹來殺身之禍。如果我們不希望孩子在這種暴力的社會中長大,不願意每天打開報紙都是不堪入目的字眼時,我們就必須站出來,用大多數人的善去對抗少數人的惡,讓社會重歸祥和。
最近人間福報有一系列勸人為善的文章,讀了很受啟發,善報常在你最不預期的情況下出現,如果為了善報而刻意為善,那就不是善,是沽名釣譽了。例如有一篇「意外的因緣」。第一屆大專青年佛學夏令營結束時,星雲大師帶夏令營的學生去參觀佛光山剛落成的朝山會館,見識一下所謂西方極樂世界應該是什麼樣子。一九七四年的台灣還沒有什麼五星級的觀光大旅館,學生們都非常驚訝朝山會館的豪華。這時來了四位新加坡旅客,也跟著一起參觀,她們在驚嘆之餘,有一位說:「如果可以在這裡睡一個晚上,死了也甘願」。大師一聽,覺得這不難,就去找管理人員拿鑰匙,讓她們睡一晚。結果她們回新加坡後,寄了一張數十萬元的支票來感恩,並且從此全心支持佛光山的所有活動。
大師說他不向外界募款,佛光山許多捐款多半來自他誠心幫助別人,別人受了感動,自願奉獻的。例如有一個穿工人服的先生向大師詢問哪裡可以買到《台灣佛教寺院廟堂總錄》,大師雖然正要離去,但是有人需要幫助,便回頭去找,找到了最後的一本,送給了那位先生。第二年,大師在國父紀念館辦佛學講座時,這位先生自動來捐經書。後來大師要設立普門寺,他捐了三百萬元共襄盛舉。
在二十年前,這筆錢可以在台北買大樓的,這位先生說他曾去別的寺廟找這本書,別人看他是工人,都冷淡的敷衍他,只有大師沒有因為他穿工人服看不起他,還放下手邊的事幫他,他從此作佛光山的義工。像這樣的例子很多,佛光山的一切來自善心所造就的善緣。
賓州大學賽利格曼教授(Martin Seligman)說:治療憂鬱症最好的方法就是去幫助別人。八○年代,水電帳單還要寄支票去付的時候,每次郵票漲價,老百姓就苦不堪言,因為美國郵局效率很差,每天郵局都擠滿了買郵票的人。有一次,賽利格曼排了45分鐘的隊,終於輪到他了。他買了自己的郵票,也順便多買了一百張郵票,走出來分給那些還在大太陽下排隊的人。眾人驚喜的歡呼,把他抬起來,原來使人快樂只要一點點同理心就可以了。
我們都是社會的一份子,不要再做沉默的大眾了。讓我們從自身做起,每天做一件會使別人高興的事,使這社會更溫馨,更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