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人--狗爸爸的心影

張曉芬 |2005.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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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小時候,每當開學要填寫入學資料表,看到別的同學寫爸爸的職業,不是老師、公務人員就是醫生,心裡就好羨慕,因為自己總搞不清楚爸爸的職業是什麼,最後總會含混的以「商」表示。稍漸懂事時,才了解爸爸的職業是一個為眾生服務、既吃力卻不討好的「運將」。

爸爸數十年如一日,早出晚歸,連國定假日也從未休息過,再加上爸爸講話常帶著「大老粗」的外省口音,音聲宏亮如雷,因此,從小對爸爸總是既畏懼又感覺陌生。

雖然如此,在我們孩子心中,還是覺得爸爸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記得有幾年,爸爸為松山機場整頓交通,自己幹起無薪給的「會長」,日日在那兒,不論風吹雨打,指揮排班計程車,爸爸不但沒賺錢,每天還拖著疲憊身影回家,我們屢勸爸爸不要再作這種「白工」,但終究拗不過他那種「為國為民,捨我其誰」的性格。爸爸終於過度勞累,就在某年某一天,倒下去了酖酖中風。

彷如晴天霹靂,全家人慌得不知所措!爸爸躺在床上,家裡瀰漫著喘不過氣的沉悶氣氛,只有姊夫帶來的那隻小博美「娃娃兵」最活躍,也只有牠能逗得病榻上的爸爸開心。或許這是一個開端,我們也真要感激那隻「狗」吧!因「牠」竟讓爸爸試著「動」起來!

老爸漸康復,現在雖仍一跛一跛的,但爸爸那種「捨我其誰」性格,又在養狗方面施展了。瘸腿的、受傷的、皮膚病的,甚至將要送去火葬場的……都被爸爸救了回來養在家裡。

記得在一個下雨天午後,我走在路上,遠遠望見某個商家的屋簷下,有一個狼狽的老人與一隻狗蹲在那裡,老人一臉茫然地望著天空滴落斗大的雨,那樣子像是在等雨停,又似乎在向上天乞求.……當時心裡想著:「這個老人是誰?怎麼這麼可
憐?」走近定眼一看,天哪!真不敢相信那老人就是爸爸。

爸爸何時竟變得像「乞丐」?這一幕景像至今仍深身刻印在我腦海裡。當時曾央求老爸與我回去,但他不肯,他堅持陪著那隻狗,好帶牠回家……心好沉好痛,難道是作女兒的太少關心爸爸了?很想勸爸多照顧自己,但,爸爸總是固執己見… …唉!我想這就是世人感嘆的:「自己最親的人,反而更無法熱情以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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