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與我共事多年。她對色彩敏銳、構圖大膽,擔任美編駕輕就熟。行之於外,她的服裝總是與眾不同,顏色鮮亮、穿搭前衛,給人印象最深的是燙過一頭蓬髮。然而,道之並非年輕美眉,年紀五十好幾。
一年多前,她突然請辭,消息令人吃驚。罹癌的她,體力漸失,為做化療,決定先離開公司。老公小強往來於兩岸工作,為了愛妻決定放下工作,返家守護著一輩子照顧他的妻子。
治療過程中,不時傳來好轉消息,令人振奮。然而,這些都不敵癌細胞入侵腦部的可怕事實。
此時才驚覺,道之來福報多年,與法師們投緣,但遲遲未皈依,也許她心早已向佛,不需儀軌,以符合那不拘束的性格。
一天上午,我與三位法師趕往醫院,為道之做臨終皈依。我說:「道之,無法自主應答,皈依時請由家人代為回答。」在先生、女兒、好友、同事都同意、見證下,進行病床前的皈依儀式。
「什麼是皈依?好比船隻航行在茫茫大海,無所依靠時,不知道該駛向何方。如果有一座燈塔指引方向,船隻將安全靠岸。人生老病死,無法預期,一如茫茫大海,唯有佛法明燈,指引方向,讓飄泊的心靈靠岸,那便是安全的皈依處。」皈依後,正式成為佛教徒,取法名「惜之」。
為惜之戴上念珠時,我用雙手輕輕地握住她的左手,掌心間彷彿有一股暖流通過,惜之冰冷的手即刻暖和,我看著她微開卻無神的眼,用心念和她說:「惜之呀,用手傳遞能量給你,這些日子以來我為母親念了許多佛號,未來還會繼續幫母親做功德,今日將先前稱念佛號的所有功德全回向給你,帶著資糧,放下無法動彈的肉身之苦,去飛翔吧!」
步出病房,我手心上的熱度還溫著,惜之僵直軀體依舊冰冷,然而房內每個人的心靈有了交流,對老病死有更深的體悟,對生命無常更珍惜,一如珍「惜」著與道「之」的緣分。(妙熙)
註:惜之皈依後兩周,在親友陪伴下聽著佛號,安然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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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道之相識是由工作開始,她總是笑臉以對。更深認識是每天下班,我在公車站等車,她行經公車站,總會打招呼聊幾句。
由於她生性開朗,打扮時髦,有時把一件衣服綁在腰間,因而給她取個外號:「辣媽」。得知她罹病,很意外,但她輕描淡寫說「被機車撞傷檢查才意外發現」,一派輕鬆。
後來她住院就醫,期間還到辦公室來看我們,帶好東西給我們吃,有說有笑,我總覺得她會沒事。有一天在六○五公車上遇到正平兄,我以為他要上班,但到報社未下車,他告訴我當天休假要去看道之,同仁對辣媽關心之情,可見一斑。
道之有愛她的另一半,有孝順的女兒,她是幸福的人,無牽無掛,瀟灑自在!(曾伯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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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樂觀風趣、妙語如珠,是辦公室的熱力發電機,而她的死穴就是「討厭粗魯且沒禮貌的人」,曾有人對她沒禮貌,她堅持維持個性和原則,卻不因個人好惡而耽誤正事。
記得辦公室剛從忠孝東路搬到汐止時,很多同事都不習慣上班路途變得遙遠,道之聽到大家抱怨不停,忍不住說了一句公道話:「二十幾年來,我每天搭一個多小時公車去忠孝東路上班都沒說什麼,現在換你們搭車到汐止才不到一個月,就不要一直抱怨啦,互相輪流一下嘛!」大家想想,也就不再抱怨了。
一般美編多愛圖像式思考,道之也一樣,就連桌上的擺飾,也是一缸游個不停的孔雀魚,她的理由是:「我只喜歡會動的東西。」但很多人不知道,道之酷愛看書,十多年前《少年pi的奇幻漂流》剛在台灣出版時,道之一看完就熱切向同事們推薦,一直說這是一本非常好看的書,將來一定會拍成電影,果不其然,十年後,李安實現了道之的預言。(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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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已經在極樂世界裡,頂著蓬蓬頭的你,搭配著五顏六色的衣服和圍巾,笑容可掬地坐在鳥語花香、法音宣流的蓮花座上,開懷的笑看人世間的憂、悲、喜、捨,沒有痛苦、沒有煩惱。
人世間的我們,還在不捨、還在思念,而你,已悠然放下,快樂的開始極樂之旅。
而這一切,如你的笑顏,綻放在記憶的長河裡,不曾離開,也沒有遠去。(鎮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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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你招牌的爆炸頭;想著你樂觀開朗的笑容;想著你對別人的真、對別人的好;想著第一次與你的擁抱;想著到你家包飛碟餃;想著你不希望大家悲傷流淚……告別式上,看著你自己選的最滿意的照片,看著那麼多人來送你最後一程,我揚起嘴角,笑了。我有聽你的話喔,要歡喜地跟你告別!哪!你先到極樂世界去幫我們預訂位置喔!(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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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姐姐,我們總喜歡這樣稱呼你,你來《人間福報》工作十多年,在大家眼裡,你是個帶給大家歡樂的開心果,也有著令人佩服的好個性與敏銳的審美觀。
這幾年我很榮幸坐你旁邊,總覺得你有一股燒不盡的熱忱,每當我有排版上的問題請教你,你總駕輕就熟的熱心指導我,你的好,非寥寥數語可道盡,也由於你的好脾氣贏得許多好友情。
與你相處的時光,歷歷如繪,這一期人生謝幕了,但你的善美永遠烙印在大家心中。(如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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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阿彌陀佛接引,你已往生西方淨土。」當聽到你向表姊托夢的消息,多麼為妳高興。
想起生病過程中,你還是不改樂觀的性格,勇敢面對。幾次共聚,耳旁依稀響起你開朗的笑聲,你總是給人歡樂,連最後一刻的告別,都是如此灑脫,你的真,你的善,你的美,永遠留在每個人心中。(心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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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季節
你的熱情
乘風而去
留在我心中的
是你火紅的
愛的笑容
全不褪色(須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