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雲窗

《紅樓夢》裡，賈寶玉曾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那清淨純潔、鍾靈毓秀的女兒們，曾為曹雪芹留下了彌足珍貴的人生回憶。

然而這句名言到了《聊齋誌異》裡，卻完全變了調！女子與水的組合，釀成一場天人永隔的恐怖惡夢。雖然如此，讀者也不得不佩服蒲松齡撰寫靈異怪事的本領，他的小說每每有叫人出其不意，甚至到了驚心動魄的地步。

話說萊陽縣裡有個人名叫宋玉叔，他年輕的時候在官府裡做過部曹官。當時曾經租賃了一幢宅院，只是地點太過荒涼。

有一天夜晚，兩名丫鬟正侍奉著宋先生的母親入睡，忽然聽到院子裡有「噗、噗、噗」的聲音，就像裁縫燙衣服之前，先在布料上噴水一樣。

宋老夫人聽這聲音很詭異，便趕緊催促著丫鬟，叫她們把窗紙捅破一個小洞，悄悄地往外頭查看查看。只見宋家的院子裡此刻有個老婆子，個子非常矮小，而且駝著背，滿頭雪白的髮絲，挽成一個高高的髮髻。

那老婆子正繞著院子緩慢地走路，同時還邊走邊從口裡噴出水來，怎麼也噴不完。兩名丫鬟非常驚愕！急忙去稟告宋老夫人。老夫人也非常好奇，她起了床，讓丫鬟們攙扶著走到窗邊一起偷看。

忽然間，那老婆子迅速逼近窗前，直沖窗子裡噴進一柱水！強力的水柱瞬間衝破窗紙，噴射在主僕三人的身上，那三個人一齊被沖倒在地。

隔日清晨，家人們都來到老太太的正屋，只是敲門許久卻沒有人應門，這才感到害怕。他們慌忙尋來工具，將門撬開。當大夥兒一起進到屋時，卻見宋老夫人已經死亡。他們急忙摸一摸其中一個丫鬟，發現她還有體溫，隨即扶她起來潑了水，不多時便醒了過來，並說出了昨晚所見情形。

宋玉叔聞訊趕來，見母親已經氣絕，頓時悲痛難當！反覆地細問丫鬟夜裡所見老婆子出沒地點，然後命人在那個地方掘土。一直挖掘到三尺多深時，果然漸漸地露出了白頭髮，繼續往下挖，隨即露出一具完整屍首，和丫鬟所描述的一模一樣，屍首的臉面豐滿竟如同活人一般。

宋玉叔氣憤得不得了！命家人拿石頭砸她，沒想到這具屍體像個大水球，皮肉被砸破的那一瞬間，便噴出來大量的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