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雲窗

這個故事裡的書生叫桑生，從小就是個孤兒，她不好與人交往，每天都待在家裡，鄰居們故意笑他：「你一個人老待在這屋子裡，不怕有鬼魅或狐狸嗎？」桑生笑著說：「大丈夫哪裡會怕鬼狐？雄的來了，我有利劍；若是雌的來了……我還要收留她們呢！」

鄰居回去後，便與朋友們謀畫捉弄他，到了晚上用梯子爬牆過來，把一個妓女送進了桑生的院子裡。

妓女輕叩房門，桑生瞧了一眼，問道：「妳是誰？」妓女回答：「我是鬼。」桑生立刻嚇得寒毛豎起，牙齒格格作響。妓女還故意在他的門口逗留了一陣子才離去。

隔天清早，鄰居來到桑生書齋，桑生連忙把昨夜遇鬼之事告訴了他，那鄰居大肆地譏笑說：「怎麼不開門呢？不是說女鬼來了，你就收留她嗎？」桑生明白了這是鄰人的惡作劇，便安心照常生活。

幾個月之後，又有個女子半夜來叩門。桑生以為又是鄰居惡作劇，很是放心開門請女子進來，女子長得很美，桑生好奇問：「妳是誰？從哪來的？」女子回答：「我叫蓮香，是你鄰居的朋友。」桑生深信不疑，兩人相處甚歡！

某一天夜裡，桑生獨坐書齋，又有個女子悄悄推門進來。桑生以為是蓮香來了，仔細一看，卻是個陌生的女子。

這女子約十五、六歲，長髮披散，長袖曳地，她走起路來飄飄然的模樣十分浪漫美麗！桑生懷疑她是狐狸。女子卻辯解道：「我是好人家的女孩子，我姓李。喜歡你的儒雅！希望能和你談一場戀愛。」

桑生欣喜欲狂！立即拉住她的手，沒想到她的手涼得像冰塊一樣！桑生吃驚地問道：「妳的手怎麼這樣涼啊？」女子回答：「我自幼體弱多病，今晚又蒙了一身霜露趕來這裡，怎能不冰涼呢？」

這一人一鬼一狐共譜愛戀，在蒲松齡的筆下竟發展出無邪的純愛。桑生對女鬼的痴情不移，身體耗損不堪，蓮香只得到處尋找草藥醫治桑生。女鬼得知自己害了桑生，羞愧難當，只得遠避。

這一段三角畸戀，迥異於世俗，也可見作家在現實生活裡，始終不見無瑕的純真情愛，只好寄託在狐、鬼身上，藉此發出了深深的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