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韻如

「我們都是跟自己拔河的人。」這是電影《拔一條河》的宣傳語，第一次看到這部電影名稱便被吸引了。敘述景美女中拔河隊故事的《志氣》才下檔不久，這部片說的會不會是相似的故事？名稱的語法卻又引逗著讀中文系的我，為何電影將「拔河」二字拆解？

直到那日參加了一堂報導文學研習課程，觀看了這部影片，才知這部電影談的是在莫拉克風災中受創的甲仙。風災重創甲仙，不只是外貌，更是當地人的心靈。有人走了，有人遠赴他鄉，山城懶洋洋、病懨懨，回不到過去的繁榮景象。

故事從甲仙國小的拔河隊說起，最喜歡電影中的一句：「孩子們那麼努力，大人們怎麼可以先說放棄？」隊上的孩子為了拿下冠軍而拚命拔河，此刻的大人也正在為生命之河而掙扎奮鬥。許多信心在災害中滅頂了，卻因看到孩子最單純的執著而警醒，在河中緊緊握住那儘管只是一絲絲的希望，不願放手。

不論是芋頭冰店的老闆、遠嫁來台的新住民或是災後毅然決然回鄉重整的甲仙女兒，我想，河不再只是意志與困厄的角力場，河也象徵心心念念、細細追溯的源頭，它是故鄉。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喜歡人們以源頭形容生命之始、心靈之初，也許因為河水灌溉了生命與文化吧！更因為它或細或急卻始終保有源遠流長的形象。

想起幾年前在台北花博觀看的莫拉克風災紀念動畫短片，想起課堂上老提起的洪水神話，大水確實帶來毀滅，卻也可能帶來重生。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條河，拔自己的河，儘管水流恣肆怒吼，也絕不可輕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