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人間

陳文俊 |2013.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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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生命,我總是抱著許多的疑惑。人死了,就真的消失了嗎?為什麼人會死呢?為什麼會出生?好多個為什麼,但最終還是無法獲得解答。

一直到意外的發生,我對於生死的一切開始釋懷。曾經,小阿姨走過人間,她教會我許多生命的道理,一張健康檢查報告,正是上天要帶走小阿姨的指令。看著小阿姨臉上一派祥和,手裡拿著報告書,走向在診療室外等待的我們,媽媽緊張地向前追問結果,小阿姨只是以平靜的口吻說:「還有一年的時間。」媽媽聽了當下腳一軟,癱在地上,一時無法爬起。

事情來得太突然,讓人無法接受。看著媽媽的淚水從臉頰滑落,我也開始感到心酸;正值人生的巔峰,小阿姨的生命卻被貼上了「有效期限」。

得知病況後,小阿姨辭去工作,全心全力地投入慈善團隊。明明知道體力已不如從前,她仍用盡最後的力量幫助他人。

一天夜裡,我看見小阿姨獨自坐在樹下吹風。我走近,將外套脫下披在她身上,徐徐的風輕拂在臉上,好舒服!

我輕問小阿姨:「您不恨上天嗎?」小阿姨笑了笑,摸摸我的頭說:「傻孩子!憤怒的心會使人心碎,愉悅的心會使人心醉。生命本來就有結束的一天,只是早晚的問題。你看,在同一片星空中,有的星星閃閃動人,有的卻黯淡不起眼,只要我們的生命像那顆明亮的星星一樣,就算它明天消失了,我們依然會記得它曾在這一片天空出現過。」小阿姨說得一字一句,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裡,一直到現在我都沒遺忘。

我曾讀過這樣的一首詩:「渺渺天涯君去時,浮雲流水自相隨。人生一世長如客,何必今朝是別離。」別離總讓人黯然銷魂。有些別離還能期待重逢的時刻;有些別離竟是天人永隔,教我們情何以堪?多少流淚不捨,生死別離,都是人生的痛。

一年後,小阿姨離開人間。看著遺像中的小阿姨,我不禁隨著她揚起了嘴角,心中默默地告訴她:「謝謝您讓我更懂得生命的意義。」對於生命,我不再是追尋「WHY」,因為這只會讓我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壞。我們所要追求的是「HOW」,如何讓自己的生命過得更好更精采。

生命掌握在自己手裡,想要什麼樣的人生由自己主宰。生與死只是個交界點,人生的意義是無限的,人死後只要被人懷念著,生命就還在綿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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