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紅線的神蹟

銜月 |2013.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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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的求子過程並沒有想像中順利,經過一連串的治療,也接受親友好意送來的偏方、整脊推拿、貼了耳針,但是都沒有動靜;最後,是接受婦產科醫師的建議,配合排卵針注射才受孕。圖/銜月

婚後的求子過程並沒有想像中順利,經過一連串的治療,也接受親友好意送來的偏方、整脊推拿、貼了耳針,但是都沒有動靜;最後,是接受婦產科醫師的建議,配合排卵針注射才受孕。

當醫師恭喜我懷孕的剎那,護理人員把驗孕片遞前的瞬間,真是有如奇蹟降臨的時刻,驗孕片上的兩條紅線,在我眼裡,根本就是神蹟。那一天是六月六日,星期六,這樣順利的好日子,真是太難以置信,我終於也要為人母了!

一個美好而值得慶祝的懷孕過程,被期待已久,可以開始逛街買可愛的小衣服,想像柔軟的小巧身軀舞動的模樣,務必審慎飲食,滋養內涵的生命,並且想像各種美食,那個即將成為爸爸的燈神就會出現說:「是的,主人!」然後呈上佳餚美食,一個備受呵護的孕婦形象,在心底被吹捧著,在身體逐漸膨大如氣球時,這難得的孕程,也會像夢幻的五彩汽球一樣,令人飄飄然!

可惜,這些想像沒有持續多久,狂喜未消,事隔兩天,恐懼跟著來,是懷孕初期的出血;我嚇得馬上打電話給「燈神」,他以最快的速度從工作中飛奔回家,將我小心地帶到婦產科,醫生開了黃體素,囑咐回家多臥床休息,還安慰說如果孩子流掉,這也是自然的淘汰,表示不是健康的胚胎,不要強求。不知在求子過程是我違背了自然,還是自然背叛了我?但是回家後,我還是以很不自然的方式,把自己緊緊貼在床上,比便利貼還要稱職,謹守分際!

在安胎期間,每次上廁所時,就像是開獎一樣的緊張刺激,鮮紅色表示狀態不穩定,會讓人心情陡落,四肢無力,褐色是舊的出血,表示情況沒有惡化,可以稍稍解除警報。

記得在安胎的第十天,又有新的出血,急忙趕到婦產科,做了超音波檢查,螢幕上赫然出現兩處勃勃的跳動,醫生不疾不徐地說:「有兩個喔!」我和「燈神爸爸」瞠眼對看,發現兩個心跳,我的心也差點從口中跳出來。此時,驚訝多於開心,憂慮多於喜悅,雖然是打排卵針提高受孕機會,但是不知為什麼?從來沒想過會有多胎的可能。第一胎真的毫無所悉,我被嚇著了,加上一開始就不順利,自己的身體是否能負擔這個重任,真的沒有信心,也不知道是否有這個福氣承受?只能摸著平坦的腹部說:「兩個小圈圈,你們要抓緊,不要掉出來喔,媽媽也會加油!」

在這個階段,身心被交替而來的狂喜和恐懼,分裂得魂飛魄散,為之震動,好像涉入一個前所未有的祕境,需要去重新整合,才能一一歸位。

眼前有太多的未知,我感到愈是飄忽的事,愈不能用力擁抱,一撲過去,就被帶過去的一陣風給吹離,我慢慢地體會這生命中沉重的負擔,須以輕巧溫柔的姿態承載,要不喜不狂不張揚,就像土地一樣,安靜穩重地接收一顆種子的到來,那樣地自然,需要的只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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