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後的第一場對流雨,將陽台又一次的淋溼了。在天氣轉換中,陽台總是如此的溼了又乾。尤其在強風豪雨之際,安置在女兒牆下方的花草難免仍會受到些微損傷;風停雨息之後才又逐漸復元,倒下之後重新挺直腰桿。
但無論晴朗或陰雨,都是屬於日子裡的一部分,就像生活中的有苦有樂。況且晴雨之間的那一道界線,有些時候是會被輕易跨越的——太陽會出現在下雨的天空中,而在豔陽高照的日子,也會有雨水落下的時候!偶然回首,陽台上,幾度風雨已過。今日之我,在面對歲月的流轉,在面對晴雨的倏忽變化時,心中自有一股柔緩流動的幽靜不被剝奪。而志在四方的夙願亦仍未曾或忘。
眺望舊時地,多年前,與家人從那個郊外遷居至這城市中心,居住也就變成在高樓上,於初來乍到的混沌中整理出一個新秩序。那一次遷徙的考量,多少也有「紮營於戰地」的況味。已逝之歲月,是已然打過的一場又一場的人生戰役,勝負多少已定;但在養精蓄銳的同時,放眼將來,希望自己仍然能夠實踐智慧、耐心及堅苦,去獲得每一場漂亮的勝利。雖然生活裡的憂患堪稱頻仍,信心也曾經輕微的動搖過;但在不久之後又能夠重新穩定住,像這些因風吹雨打而落了葉、斲了莖的草本小生命,總有法子來恢復自己意外被削弱掉的元氣。
陽台雨霽的此刻,陽光又一次的展露,散發出怡人的乾爽氣息。我放眼東向的天邊,雲層裡出現一道放晴的裂縫,煞似人生在苦難之後終得拯救,終於得見那一縷永在的希望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