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學藝辛苦 年輕人不愛

 |2006.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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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四十年硬木家具製作經驗的陳茂松說,拜師學藝真的很辛苦,可是為了學工夫,他可是卯足勁,每天五時起床,打掃、服侍師傅用餐,農忙時還要幫師父種田、收割。他回憶道,學工夫得按部就班,第一年要從最基本的圓板凳做起,光是板凳就得學個大半年,圓桌也得花上半年時間,再來挑戰高難度的衣櫃要耗時二年,最後學會難度最高的八腳床後,才算「出師」。

陳茂松表示,以前紫檀木、花梨木等硬木類家具都是純手工製作,耐用、美觀又精緻,用上個二代沒有問題,現在大批量產的西式家具使用的材質是雜木,由於價格便宜,受到消費大眾歡迎,但是多半不耐用,不到幾年就長蛀蟲,鎖螺絲釘的門,搖沒幾下就鬆掉了。

陳茂松說,民國七○年代是台灣家具業最風光的時代,現在根本沒有人要學了,前幾天有人到傳藝中心參觀,嚷嚷著要跟他學習,但是現在連影子都沒見到,他有心要教,卻被「放鴿子」。他感嘆地說,十五年前開始有台商到中國大陸、越南、印尼等地投資設廠,現在日本外銷市場都被中國大陸搶去了。就他所知,剛開始幾年,台商都賠得很慘,因為日本人喜歡台灣精雕細琢的作工,大陸那邊做出來的家具賣相不佳、品質又不好,後來,台商不得不重金禮聘台灣師傅到對岸傳授一身絕活,才慢慢做出口碑。

陳茂松指出,傳統木工老師傅逐漸凋零了,有的去中國大陸發展,不願離鄉背井的就轉行去做裝潢師傅,由於傳承出現嚴重斷層,依循三年四個月「出師」的老師傅都上了年紀,他不勝唏噓地說,再過不久,台灣傳統木工師傅可能就會「絕種滅跡」了。

傳統工藝師傅有木工、雕工之分,當初拜師學藝從學徒做起的蔡清鈿原本是學習在廟裡雕刻,廟裡的雕梁畫棟,就是這些師傅們一刀一刀刻畫出來的,拜師學藝的生涯練就了他一身好手藝,也雕出一片天。蔡清鈿回憶做學徒的日子有甘有苦,他說,十三歲小學畢業就到萬華艋舺拜師學藝,當時有七、八個師兄弟一起學工夫,每個人得輪流砍柴、生火煮飯,一煮就是二十多人份的飯菜,每天得摸黑在六時起床,灑掃庭園樣樣不可少,晚上一直到十時才能休息。
 
嚴師出高徒

蔡清鈿說,做學徒的日子實在很辛苦,稍微做不好,師父木槌就會毫不留情地敲下來,每個月僅能領取五十元微薄的薪資,所幸師父很疼他,讓他打下了紮實的基礎。一九七○年,他參訪故宮博物院明清時期精細雕刻後,深受啟發,轉而朝向創作之路,在這段時期,他的雕刻創作,受到日本愛好藝術者賞識,不時外銷日本。

不過,創作這條路太苦了,蔡清鈿說,雖然他的作品一件有五、六十萬元的行情,一年只要賣上一件,就足以生活,可是有時一年沒賣出半件,他覺得做工還有錢賺,但藝術創作卻只會餓肚子,為了討生活,他曾經「落跑」過二次,放棄創作轉行做小生意。

曾經榮獲台灣木雕藝術創作比賽傳統木雕類第一名、第五十八屆台灣美展工藝類第一名、第十七屆全國美展金龍獎及國家工藝獎的蔡清鈿說,他也很希望後繼有人,將一身絕學傳授給年輕人,可是就連他的孩子都嫌太苦了不肯學,唯一可以寄望的就是工科學生,但他們多半是為了分數而雕刻,學到的也只是皮毛而已。他在這條路繼續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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