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危授命,不勝惶恐;女眾學部禪七維那這麼重的擔子,豈是我這小根小智之人能一肩挑起?在老師的肯定和同學的鼓勵之下,幾番後悔的話欲言又止,硬是往肚裡吞,只能告訴自己要信守承諾,不辱使命。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舉眼環顧堂內百多位同參,再看看身旁「大眾慧命在汝一人,汝若不顧罪歸汝身」的十二道金牌,那是只有向前而沒有後退的路。
手持維那香板,心想我能給大眾什麼?責任督促著腳步一刻也不敢鬆懈,願同參「跑香跑得透,坐香坐得穩」,從調身、調息進而調心,縱是全部人都怪罪維那這麼「不近人情」,也只有一句「寧教老僧墮地獄,不拿佛法做人情!」
坐香時,看著同參寧靜祥和的面容,一次再一次誠摯祝禱,祈求佛菩薩加被大家,道業增上,慈悲喜捨;祈求龍天護法莊嚴禪堂,令悉皆清淨,普願個個將來都是佛門法器、救世明燈。
七天來,「維那要醒在人前,睡在人後」的行事規約,一日也不敢或忘,雖然氣力耗盡,身體疲憊不堪,內心卻一派安穩自在,明白這是大眾威德攝受,成就這殊勝的感應。
曲終人散,舞台即將落幕,若說這齣戲導得好,也是因為有出色的演員及懂得欣賞的觀眾來共成美事,我不過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之便而已。
由衷感激心培和尚開示中耳提面命同學要遵守堂規,給予維那助道因緣;堂主慧昭法師老婆心切面授機宜;永寧老師充分授權、信任與教導;監香法師全力以赴,作為後盾,在在讓我無後顧之憂,無以為報,一個「不辱使命」牢牢地烙印在心中,不敢稍有差池。
禪七期間,雖然大過不犯,卻小錯不斷,勉強給自己評了六十分的成績,低空飛過,還算差強人意。出堂前勉勵學部同參:雖然禪七已經結束,但修行才要開始,六祖惠能大師言:「心量大事,不行小道。」應時時善護清淨心;藉此砥礪自己在佛道的路上永不停歇。
抖落一身重擔,還我本來面目,寧靜致遠。行者都想追求不動,真正不動了,內心又動得一蹋糊塗,腦中浮現六祖惠能大師的偈語:「若修不動行,同無情不動,若覓真不動,動上有不動,不動是不動…即是真如用。」動上有不動,底蘊深遠,細細思量前路漫漫,怎是「參究」兩字道得!
回到禪學堂,和同參開玩笑說,禪七期間已經把一個學期的話都說完了,沒有任何「遺憾」,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禁語,在未來不到四個月的禪學僧身分,狠狠地、仔細地、認真地參究「動上有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