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搭上班次很少的列車,去到人稱小型雪梨歌劇院的蘇澳「永樂火車站」,目的地是著名的白米木屐村參觀,據說離車站不遠,就走過去吧!
到了永樂站我們再度使出搭訕的功夫,請站長叔叔讓我們借放行李,接著就直接出發到白米村。一路上,沿路都是砂石車呼嘯而過,很難想像可以走到「村」子,還好,終於出現木屐館的指標!鬆了一口氣,在木屐館裡我們了解了白米社區的營造力,在一個砂石車橫行的道路邊,白米村幾乎沒甚麼生活品質可言,靠著大家的努力,成就今天著名的木屐村。
宜蘭在地意識強
中午的太陽非常的烈,躲到一位賣花生冰淇淋的攤販店裡,和老闆娘聊天之後我們再度發現,宜蘭人的「地方認同感」真的很強,阿姨在談話的過程中,不斷透露出「宜蘭真是個好地方」的表情。
後來阿姨用摩托車分兩趟載我們回永樂車站,當時距下一班火車還有兩個鐘頭,四個女生舒服的坐在火車站門口吹涼風,就這麼悠哉的小睡一下,感覺時間停了下來……
醒來回到站長室拿行李,站員叔叔拿自己家做的花生糖請我們吃,拿好畫本,在車站裡各據一方,挑好最美的角度,靜靜的畫下這最美的時光……印象深刻的是,當我們的火車快到站時,站長和站員叔叔,都出來送我們上車,雖然站長叔叔表情有些酷,但力心說:「每個人都用不同的方式對我們好!」
阿姨聲冷人熱情
在南澳下車,當晚我們住的是武塔車站旁的民宿「三枝的家」。民宿阿姨一家都是泰雅族,剛開始講電話,聽到阿姨的聲音覺得冷冷的,還好根本不是這樣。
放好行李,我們騎著腳踏車到處晃,就在山腳下,兩旁的水溝清澈見底,下午陽光微弱,風輕輕吹過讓人覺得很幸福,傍晚,和阿姨一起坐在水溝邊洗「苦花」,真的是很特別的經驗,阿姨的大兒子和我們同年,在談話中感覺特別親切。
不過想到明晚要借宿的武塔派出所,可能會因太小而拒絕,決定打電話確認,果然……被拒絕了,但是他們說可以試著找南澳分局,請我們等他電話,在等待的過程真的有些不安,電話一響!警察叔叔說OK!鬆了一口氣,讓我們驚訝的是,原因竟然是有聽說我們住過蘇澳馬賽分局,好感動喔!去除不安,終於可以好好睡覺了……。
初聞宜蘭有部落
隔天,搭觀光巴士去繞一圈武塔部落,我們先到朝陽漁港暫停一會兒,四個人興奮得爬上高高的防波堤,走在有點窄的水泥地上,望向那蔚藍的大海,海藍的好真實、好美麗,張開雙手想擁抱大海,但浪濤一波波的打上岸來,讓人對它也有幾分敬畏。
下一站,去到公車站旁不遠的「泰雅文物館」。可惜進館時,服務員告訴我們今天導覽員休息,只能看一段介紹南澳部落的影片。南澳部落是宜蘭最南端的一個部落,顯見宜蘭也有原住民,並非東部的原住民都分布在花蓮、台東。
鼓勇開口收穫多
儘管展覽布置得很精緻,書面的解說也很詳細,但看了還是有好多不懂的地方,最後,我們鼓起勇氣去和服務員打個交道,結果這位當地部落的原住民,告訴我們好多故事,還告訴我們他們族的男生,過去要獨自獵到一頭山豬才算成年,而女生則是要會織布,可惜的是到了他們這一代,這些規定都已經不用了!
趕著稀少的班次回民宿,去幫泰雅阿姨端菜!阿姨好心的留我們下來吃晚餐,我們也太有口福了!吃到獨門料理:糯米加蜂蜜、新鮮的蝦、山豬肉,還有叔叔親自去釣到的苦花魚。享受完美食,我們和它們一家人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融入了一個家庭似的,矛盾的心情浮現了,一邊是想家的念頭,一邊卻想繼續尋找像此時此刻般的溫馨。
無人車站好寂聊
第二天清晨從南澳出發,前往和仁火車站。一踏上月台,映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洋,忍不住貪婪的深吸一口那城市中已消聲匿跡的悠閒氛圍。我們坐在候車椅上,不是為了趕下一班列車,而是靜靜地坐著,藉由海浪的聲音帶我們回想這幾天經歷過的一切,細細咀嚼。
列車繼續前行,停靠在空無一人、被雜草與藤蔓肆無忌憚包圍著的景美車站,眼前的景象讓我們開始猶豫是否真的要在這裡下車,然後再搭六小時後的下一班火車離開。
東部小站留行蹤
四人一踏上月台,列車長一臉狐疑的問我們:「你們確定要在這一站下車嗎?」在其勸說下,我們二話不說馬上提起所有家當,趕緊跳回火車上,這段插曲,讓整車的旅客因為我們四人,而在景美站多停留了五分鐘,或許,很多人因此發現一個被遺忘沒落的小站,這樣我們也算是達成一小部分的旅行目標了。
聽了列車長熱心的建議後,我們決定直接前往花蓮站……繼續前進花蓮的壽豐、平和、吉安、志學、豐田、富源、大富、舞鶴、三民等站,及台東鹿野、池上、山里、都蘭糖廠、金崙、多良,最後回到花蓮搭自強號回家。
熱情居民遍沿路
這一路上,因為經費有限,多半的住宿都仰賴派出所警員,或是熱心居民提供。沒有固定住宿地點,造就我們與當地人互動的機會變多了,四位女生也由初出發時的生疏、緊張,到最後發展出「站長搭訕模式」:每到一個車站,就先向站長詢問是否可以裝水、借放行李並且打聽到私房景點,甚至可以認識居民覓得免費住宿。
不過,和當初的計畫有點不一樣,我們並沒有挖掘到很多有關火車小站的今昔歷史變遷,但是卻遇見了好多好多人,豐富了我們的旅程,我們看見了屬於他們的動人故事,也衍生許多屬於我們的故事,於是發現,旅行的目的並不是一個地點,而是與人相遇的感動。
旅程見證成年禮
這趟旅行,就像是一場場角色扮演,將自己融入場景中,集成獨一無二的生命故事,發展出一段沒有腳本卻充滿意義的真實劇情。旅程後,我們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勇敢的事,不但更有自信,而且可以更加主動的幫助陌生人、關懷身邊的人。
所以回程時,在火車上細數每一個曾停靠過的車站,互相提醒對方下一站快到了,誰也不想錯過那些充滿著回憶的地方。
那些自強號沒有停靠的車站,就這樣在眼前倏忽即逝地閃過,停留在身後,若不是因為這趟旅行,我們可能不會注意到那些小站,而現在,那些地方不再只是地圖上一個陌生的名稱,而是一個個充滿回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