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文妙字說不完--鑲鑽嵌玉詩

江澄格 |2006.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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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四大家」之一的唐寅,字伯虎,號桃花庵主。擅長詩文與繪畫,被世人稱為才子,他曾以連珠體寫下鑲鑽嵌玉形式的詩,諸如〈花酒〉一詩,鑲的便是「花」與「酒」二字:

戒爾無貪酒與花,纔貪酒便忘家;
 多因酒浸花心動,大扺花迷性斜。
酒後看花情不見,
 花前酌酒興無涯;
 酒闌花謝黃金盡,
 花不留人酒不賒。

這首詩的內容,主要是勸世人勿貪歡享樂,莫戀路柳牆花,應慎於行止,別涉足青樓酒家。以「花酒」二字為題,又以「花」、「酒」二字將此詩鑲嵌得巧妙無比。
 此外還有〈桃花庵歌〉: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來花下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富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
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花酒比車馬,他得馳驅我得閒。
別人笑我忒風騷,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武陵豪傑墓,無酒無花鋤做田。
 
在這首〈桃花庵歌〉中,前三分之一是以「桃」和「花」鑲嵌成句。之後,句意一轉,道出詩人對富貴功名的觀點,又回到「花」與「酒」上來,藉此寫出了他對名利有一番異於他人的見解。
 
童華,清山陰人。善於詩畫,尤以畫梅飲譽於時。其〈寫梅〉一詩,見載於《清稗類鈔》,是鑲「圈」字:

左圈右圈圈不了,不知圈了圈多少;
如今跳出圈圈外,未被圈圈圈到老。
 
童華在詩句裡,巧妙地運用了畫梅花時,畫家常用的筆法,來作為譬喻。他既以圈字描述罷官去職後的沒落心情,同時藉由寫梅筆法畫圈這一動作,隱涉官場組黨分派,相結傾軋的醜態,不在難看出「圈」字外的寓意何在。
 
此外,《兩般秋雨庵隨筆》中有一首清代梁紹壬的變體詩〈圈兒詞〉,也談「圈」字:

相思欲寄無從寄,畫個圈兒替,
話在圈兒外,心在圈兒裡。
我密密加圈,你須密密知儂意:
單圈兒是我,雙圈兒是你;
整圈兒是團圓,破圈兒是別離;
還有那訴不盡的相思,
把一路圈兒圈到底。
 
對照兩詩,均以「圈」為話題,卻分別經營出不同的意境與風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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