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的滄桑共度

曉荔 |2009.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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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暮春,我一個人於林間獨自走著,心間瀰漫著那個叫朝雲的女子。曹雪芹在《紅樓夢》的第二回,借賈雨村之口,提及「卓文君、紅拂、薜濤、崔鶯、朝雲」這些奇女子,因曹雪芹記入文字,而流芳千古。

她輕輕淡淡穿過歲月隧道,恍惚中走來,一個柔弱女子有點落寞的心,眉目婉約的臉。蘇東坡被貶嶺南惠州時,深度失意與寂寞,幸有喜歡的女子朝雲相伴,女人的懷抱是男人溫暖的依靠,朝雲信佛,一切看透了,人生如晨露似閃電,與蘇東坡共患難,布衣荊釵,悉心照料蘇東坡起居,「東坡肉」一味佳餚深蘊朝雲的綿綿深情。

金庸武俠小說《倚天屠龍記》中,安排楊不悔嫁給了曾經追求過她媽媽紀曉芙的殷梨亭。紀曉芙是峨嵋派弟子,只因楊逍那一句「你救了我,我一定要讓你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而嫁給楊逍,愛情使她身敗名裂過早離世,而楊不悔呢,經過童年的孤單和動盪,有著太厚重的戀父情結,楊逍這個親爹只顧自己浪跡江湖,倒是已殘疾不能自由活動的殷梨亭,給了她家庭的溫暖和穩定。

而金庸本人在他人生最失魂落魄時,遇上小他廿六歲的林樂怡,她溫暖的話語和悉心的照顧,讓在情感之路上漂泊了大半生的金庸,終於找到了歸宿。樂怡的秀麗嫻雅,一種出世的風儀,似小龍女,游離於俗世之外的從容恬靜。穿越了多少茫茫天涯,你的滄桑與深沉,與她是陽光和風,淡煙軟月中,翩翩歸來的,是佳人的一點幽心,化作梨花落入你的手心,從此細水長流。

想起席琳自傳中一句話:「我認為他相貌英俊,我愛他柔和的眼神,一舉一動,他的聲音,他的膚色,他的雙手,他的香水,他內心的力量,他的平靜,他指導每個人那種絕對的權威,我喜歡他那孤注一擲的激情……」她丈夫雷內比她大廿六歲,我彷彿看到那脈搏裡跳動的愛意,相愛亦如造夢,夢的芬芳與否只有當事人知曉。

世上有情人,是心與心的默契,不朽的是靈魂終生的相守。柏楊坐了九年廿六天的牢,出獄以後,在朋友席間結識了已結束一段婚姻的張香華,兩人相攜走過三十多個年頭,默契恩愛自不必說,世態炎涼冷暖,相互扶持走過,早已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命運的枝蔓繞來繞去,讓我在能遇見你的地方靜候你,凝眸深處,心波微漾。紫丁香微微搖曳,那烏黑的鬢髮盛開在暮色裡,帶著柔軟而細膩的微光,我急急行走在時光裡,與你攜手並肩觀望世間風月。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對愛情的感覺,我落到你掌心時正好可以盛開了。

好的感情是豐滿的,彼此滋養,山光水影,因為懂得,才耐得住寂寞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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