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文趣談】美目並不能打動所有人

戴永夏 |2009.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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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目盼兮,眼睛常能產生奇特的效果。當年楊貴妃「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杏眼,曾使「六宮粉黛無顏色」,把個唐明皇迷得死去活來;當今影星趙薇的一雙大眼,使愛慕者趨之若鶩……

然而,美目並不一定能打動所有的人,且看以下兩則有趣的故事:

北宋時,濟南人劉庭式幼時家貧,與鄰居窮老漢的長女訂下了婚約。劉庭式後來考中進士,成了朝廷命官,榮歸故里。此時窮老漢已病故,其長女因貧病交加而雙目失明。盲女的妹妹年輕而美麗,有人勸劉庭式改娶妹妹為妻,劉卻堅定地說:「我本來是與長女訂的婚約,豈可因她眼瞎而將她拋棄?」劉仍與盲女結為連理。婚後,夫妻倆生育了三個兒子,家庭生活美滿幸福。

過了些年,盲妻因病去世,劉庭式哭得甚為悲哀。別人給他介紹了許多美女續弦,他一一拒絕,堅持為盲妻守貞,不再續娶。

其時蘇軾知密州(今山東諸城),劉庭式為密州通判。這位大學問家對部下的婚戀很不理解,問他:「你的妻子是個瞎子,你的愛從何而來?她死了,你為何這般悲哀?」劉庭式從容地答道:「我的哀痛是因為喪失了愛妻。如果因為臉蛋漂亮、眼睛美才產生愛,那麼當她年老色衰的時候,夫妻之間還有什麼恩愛可言?」一席話,說得風流倜儻的蘇學士口服心服。

明代馮夢龍在《古今笑史》中有一則〈眇娼〉的故事,讀來也頗令人解頤:宋代有個瞎了一隻眼的娼妓,窮得連自己都養活不了,只得流落到京師開封謀生。一天,有個年輕人一眼就喜歡她,給她置辦了別墅,小心謙恭地服侍她,唯恐她有一點不滿意。

同伴嘲笑這個年輕人:「放著那麼多美麗女人你不愛,為何單單愛上只有一隻眼的?」年輕人說:「你懂什麼?自從我愛上這個美人,再看世上的女子,都多長了一隻眼睛。美麗的眼睛一隻就夠了,何必多長一隻呢?」

看來美德和癡情,都可以使眼睛成為「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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