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小棧】化作千風———送風德

郭芳美 |2009.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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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佇立在我墳前哭泣

我不在那裡

我沒有沉睡不醒

我已化身為千縷微風

翱翔在無限寬廣的天空裡

秋天 化身為陽光照射在田地間

冬天 化身為白雪綻放鑽石光芒

晨曦升起時

幻化為飛鳥輕聲喚醒你

夜幕低垂時

幻化為星辰溫柔守護你

請不要佇立在我墳前哭泣

我不在那裡

我沒有離開人間

我已化身為千縷微風

翱翔在無限寬廣的天空裡

生命有盡頭

愛沒有終點

你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化作千風》(A thousand winds)是一首一九三二年「作者不詳」的英文詩歌。是一九七九年美國登山家安索德山難後喪禮的悼告詞之一。是一九九六年《書蟲》書刊票選為國家最受歡迎的一首詩。是二○○一年美國九一一恐怖襲擊事件後,一位女孩紀念她父親的悼念詞,從此廣為流傳。

二○○八年六月七日,「風.的紀念音樂會」中,國民黨中央黨部組發會同仁用台語合唱了《化作千風》這首歌,表達了對我夫廖風德的永恆懷念,感人的歌聲,讓全場摒息落淚,也符合了風德最想要的告別方式。

這首曲子的歌詞非常好,以已逝者的口吻,勸慰懷念自己的人們,初聽之時,讓我感動得無法言語形容,給予我撫平傷痛很大的力量。我想,或許在我們跌入絕望的谷底,哀悼垂淚時,風德,你已化作千風,輕拂過天空,正調皮微笑著、望著我們呢!

去年六月九日,在你的告別式中,這首歌彷彿是你對我柔聲的撫慰,告訴我,你會用你風一般的羽翼,一直一直的守護著我和孩子;我們也可以乘著你風一般的翅膀,到你所到,見你所見,夢你所夢。你要我們不要流淚,如同《家後》歌詞般 酖酖讓我先走,因為看你目屎流,我會瞴甘。

回憶去年冠蓋雲集、莊嚴肅穆、哀戚隆重場面:總統頒褒揚令,黨國大老為你覆蓋國旗、黨旗。沒想到你走的背影,竟是如此漂亮!但等到這一切所有的不捨逐漸遠走,我又該如何獨自繼續走完你跟我的人生呢?

在靈前,最令我動容的,不是有多少達官貴人到來,而是看到許許多多自發性的一般民眾前來致意,且久久不捨離開。尤其那些不辭勞遠、在靈堂外面曬了半天太陽的宜蘭鄉親們,當司儀喊道:「宜蘭鄉親致祭」時,二、三百人一擁而上,他們哀慟的面容,對你那種純樸的愛,讓我震撼和感動不已。

你已把生命中最精彩的部分,交付給了台灣,你盡情揮灑自我,用心地做好每件事情,你以自己為時空,寫下台灣政權轉移最美的一段歷史。卻在人生最璀璨的時刻謝幕下台,優雅從容的身段,讓人無比的心痛。

你已把生命中最美好的精神傳給孩子們酖酖「要做事、不要做秀」「不畏險惡、永不服輸、永不放棄」「若沒有愛你的心與你愛的心,那你在這世界上不過是一粒飄蕩的塵埃」,這些風範將是他們最好的資產。

我要用滿滿的愛的祝福

願你像風般

寫意隨性

自由自在

願你帶著這一生快樂的夢想

繼續遠行

請你放心 請你安心

請你飛向

任何你想飛翔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

雨水敲打著玻璃窗

飄落在我的眼裡

(本文作者為未上任內政部長即往生的廖風德遺孀,台北商業技術學院退休教授郭芳美,為先夫逝世一周年寫的追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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