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綠喵

閱讀一篇文。文中，作者正描述自己如何的迷糊，忘東忘西到需要身旁的同事、學生一起幫忙提醒與收拾……；我不知是恍神還是跟著迷糊，讀到「驅車」一詞時有如看到錯別字一樣，卡在原地，無法繼續。

我在原地愣了幾秒鐘，心想，不能確定就去確定再回頭。我把「驅車」一詞丟進電子字典裡，得出意料中的答案；再回到讀了一半的文章，竟然就能安心地往下讀。

讀完整篇文，我又不安起來。「如果我忘記呢？」腦子裡，某個角落以吶喊式的聲量提出質疑。心中懍然，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假如我忘記了這個字怎麼念、那個字的意思為何，不確定字所處位置的用法是否正確；甚或遺忘了所有字的發音。我該怎麼辦？我回頭看了看，填滿房間的書堆。我的人生除了忙著工作、家事、生病外，投注最多閒暇時間的就是這些收集得來，隨意又凌亂擺放房間各個角落的書籍了。

平時，我把閱讀的書當成寵物，帶進帶出。經常隨時隨地獲取零散的一時半刻，就像竊取時間的小偷一樣，能讀個幾頁也好。我等車、坐車時讀書；到銀行、各個機關辦事，坐著等也讀。吃飯時把書架在桌前；人家一口飯配一口菜，我是一口飯配幾行字。有時候下班回家，打開電視，聲音開得小小的。裡頭新聞主播講甲喙角全泡，畫面轉換跳接快速，我均視為背景不加理睬，專注在書頁上；彷彿電視新聞是家人，我們正在客廳開家庭聚會。各做各的事，也能互相不干擾。

書已經是我這輩子認定的靈魂伴侶。

如果我忘記從小開始認起不斷查字典所累積的字義與詞彙，忘記這個與書結交好友的工具，以致無法順利進入字裡行間，與之精神匯流，我會否因失去填補時間縫隙的摯愛而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