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元澤

近年全球溫室效應使得各地氣候異常益發明顯，11月前長達半年襖熱天氣，苗栗農場花木、種苗的生長是否正常?幾乎每周開車前往苗栗照顧幾天。路經三義，下車休息時欣賞附近幾隻金斑蝶在植株間停歇採蜜，從事農作15年來也不忘伸展因久坐酸疼的腰椎。

無意間在眼前第一次見到高約2米一棵灌木，樹形挺拔似細長柳葉。最特別的是果實，表皮長出突出軟刺毛，在防衛保護入侵者，自然膨脹呈黃綠球狀。食指輕壓就凹扁，感觸內部中空無果肉，下方少部分深褐色熟果已裂開，可清楚觀察到種子連結著上方銀白色絹毛隨風飄搖，在陽光映照下光彩奪目。

前方一排高級建築物，從門口走出一位高雅女主人，笑容可掬的向我揮手呼喊，猜想她已注意我許久了。兩人素昧平生，禮貌性問我：「您見到的植物是『風船唐棉』，又叫『釘頭果』，中部中低海拔、阿里山才見得到，平日常收集一些咖啡色種子，來，送給你一包種子栽培看看。」就這樣與這位同好結下這段「唐棉良緣」，我以培養兩個多月的紅色系「沙漠玫瑰」回禮答謝。

事後與妻商議將這些有紀念性的罕見植物，種植在木屋旁花園就近照顧，將來可隨時賞花、剪枝條果實。

唐棉果種子，使用經殺菌過的鬆軟培養土做基土，不重肥；每個月只在根部附近撒一把有機堆肥。經過兩周的培植，成對細長嫩綠子葉漸漸出芽、植株長高了，親友開始發簡訊預約種苗，自己也留種幾棵。

唐棉果又稱河豚果、氣球唐棉，開花期為夏末至隔年春季約8個月時間，每一花序長出小花十幾朵，花白色呈繖形，花序中央淺紫紅色點綴，但小花結果數量不多。由於生命力強、生存較長、綿延不息、耐旱好照料，花材自然營造出可愛俏麗、幸福圓滿的感覺，這些年來頗受愛花人士青睞，唯植株含有干擾素，如大量誤食可能引起心臟不適。市面上最常用於園藝插花、觀賞之用，原產地在非洲。

開花授粉後，綠色球狀小果實漸生成較大綠果後，可連同下端枝條剪下做花材擺飾。經二～三周時日，會轉變成深褐色熟果，自行裂開。內部可見到100多顆咖啡色種子，連結著上端銀白色絨毛，幾天後隨著山風一一飄散著地，藉著風力傳播繁衍下一代，凹陷皺褶的果皮就可剪除，免得壞了整體美觀。

此時想起求學時期曾經閱讀過在東晉傳頌一時的對句，在一場戶外飄雪的家庭聚會，宰相謝安隨興，手指白雪問現場家人：「白雪紛飛何所似？」，謝安的侄女最後輕聲吟出：「未若柳絮因風起。」當時的柳絮是指柳花凋謝之果實，內部帶有叢毛隨風飛散飄上飄下，情境猶如天上下起白雪般。期待有那麼一天，大量繁殖一大片「唐棉果」，在東北季風吹拂下，片片「人造雪」飄散整個山林天際，蔚為奇觀，希望那天很快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