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棲霖

母親告訴我們，以前家裡窮，外公外婆想盡辦法要賺錢養家，各種的農作物，外公外婆幾乎都種過。母親說，記得有段時間家裡種甘蔗，禮拜六上半天課，下課後家裡所有小孩都要到田裡幫忙，剝甘蔗殼，一人一列，剝完才可以去做自己的事，而這一列是要從早剝到晚的份量，快到晚餐時間，還要趕回家燒柴煮飯。

母親回憶著，像在說故事，敘述給我們聽。這些都只是她的片段記憶，也是她思念外婆的唯一方法。

記得有一年國小寒假，寒假的作業題目是：我的外公外婆。正當我不知如何下筆時，母親二話不說，就將我送去外婆家，讓我和他們一起生活。

記得那年冬天，外公外婆種的茂谷大豐收，我和妹妹就當是體驗農村生活般，一起嬉戲幫忙。在我模糊的印象中，採收下來的茂谷，需要透過機器分類大小顆，分類完成後，再使用果袋包裝，最後裝箱售出。當時我們年紀小，過程中只要負責幫忙裝袋。才幫忙一下子，我們就手牽手騎著三輪車，出去玩泥巴了。

時隔多年，與母親說起童年的這段回憶，母親表示外婆真的很偏心，對女兒和外孫女差別很大！每當我們放假回外婆家，外婆總是像慈母般，站在門口迎接我們，洗碗、拖地等家事，她都是親力親為，知道我們愛吃零食，都會提前準備好，讓我們好歡喜！

如今外婆已不在人世，而我們就盡量陪伴母親，回憶過去種種的酸甜苦辣，笑著笑著就哭了……母親說，以前日子雖然辛苦，外婆要努力養家，但是在她心裡，外婆依舊是最和藹慈祥且努力過活的偉大母親。

在外婆剛離開的那幾天，大家陸續都夢到了外婆，只有母親什麼都沒夢到，她多麼希望能夠再見母親一面。

在一個寧靜的夜晚，突傳來一陣啜泣聲，母親小聲說著斷斷續續的話：「媽……您真的好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