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孟樵

「她是這屋子裡最具力量的存在。」

歐洲最大地主之一——蘇格蘭巴克盧公爵——這麼敘述牆上的畫，鏡頭局部地映照在畫作上婦人的面孔與手部。這是林布蘭的名畫，畫作中的老婦人安靜地引人與她一起閱讀書。

關於十七世紀巴洛克繪畫藝術與荷蘭黃金時代的著名畫家林布蘭的電影或紀錄片不少，例如彼得格林納威這兩種類型都執導過。而紀錄片《是誰得手林布蘭？》（My Rembrandt）是歐克荷根蒂克繼《風華再現：阿姆斯特丹國家博物館》之後，再次執導她擅長的畫家題材。

奪得畫作聲譽大起

林布蘭一生的畫作據統計大約六百多幅，有一百多幅是自畫像，連他周遭的眾多親友幾乎也入了畫。甚至是林布蘭受託畫他人時，巧妙地把自己也畫入其中。而他教導過的學生很多，當這些畫作或仿畫流入市面，博物館、畫廊、收藏家、修復家要如何分辨哪些畫作是出自林布蘭之手？

轟動兩國藝術界——法國羅浮宮與荷蘭國家博物館——的競爭，是蘇爾門與卡彼特這對夫妻的等身畫像，男女主人兩幅畫是拆開分購或是合購？商議過程激烈，最終以高達一點六億歐元合購這兩幅畫，並且輪流於兩國展覽。這樣的競賽是藝術眼光、展出條件與籌得天價的過程。

片中出現公爵、銀行家、男爵、荷蘭博物館館長、畫作收藏家、羅浮宮繪畫部總監、研究林布蘭的專家、畫作修復師，以及非常關鍵性的荷蘭人楊席克斯（Jan Six）。席克斯被喻為天才交易商，在佳士得的拍賣會上發現眾人沒注意的畫。他說：「林布蘭在一六三○年代初期還未成名，因此沒有人發現這幅畫的重要性，我立刻知道佳士得搞砸了。」於是，以十三萬七千歐元低價獲得林布蘭一六三五年的畫作〈一位年輕紳士的肖像〉。他悄悄地找人鑑畫並且修復，以精準的眼光察覺出林布蘭畫作細膩的表現，在於層疊繁複的衣領創造出的空間感，令畫面翩飛生動的獨特技法。

席克斯喜悅地說：「多虧這幅畫，讓我得以證明自己無愧於『席克斯』家族姓氏。」這樣的驚喜以及奪得畫作的過程，使他聲譽大起，也因涉及當初的合作者抗議他違反拍賣精神而引起議論。

偵探手法記錄解謎

從林布蘭的自畫像可以觀察他個人的歷程與父子關係外，他也採取《聖經》故事作畫。席克斯雀躍於繼發現〈一位年輕紳士的肖像〉之後，他合理懷疑〈亞伯拉罕和他的兒子以撒〉這幅畫是林布蘭的作品。席克斯自信地說：「如果是，這會是我下一個驚人的發現。」為何他會這麼熱中於研究林布蘭，其實來自於他的家族先世曾請林布蘭到家中作畫，家族的愛犬突然跳到林布蘭腿上，這些都在畫作內自然地呈現。席克斯希望達到追求的目標是：情感的真相、保存的真相，甚至是傳統的真相。

林布蘭擅長以光線與大塊的陰影面積作畫，〈夜巡〉是他創作上的轉折點，並因此被出資請他作畫的民兵不滿。這幅畫是荷蘭國家博物館的鎮館之寶， 歷經三百多年，於二○一九年以「夜間巡視行動」進行高科技修復工程，且以攝影技術將這幅畫的數位版上傳至網路，讓世界各地的觀眾都能在線上欣賞到這幅名作的全貌和細節，修復工程預計在今年年底前完成。

修復師形容林布蘭畫作突然就在他眼前時，他感受到：「林布蘭展示了自己」。導演以接近解密與偵探的手法記錄這段「畫落誰家」的戲劇性過程，配樂也帶著引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