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淑秋

今年端午節正值三級警戒的時期，不能訪友，不能群聚，動起腦筋想上山到人煙稀少的地方逍遙，但山也封了，真是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

只能待在家的時節，母親跟著農曆走的日子卻不曾改變路線，她照例包粽子，大量的、人人有份的。大家都不能回家，她一點也不在意，打算把粽子全塞進冷凍庫等待，等待兒孫歸來。其實，散在各地的家人誰不期待那熟悉的家鄉味呢？後來，我和老公扮演知心宅急便，開著車由中部北上，分五個據點，把各家的粽子全送到了。帶著口罩相見，他們個個眉開眼笑。最高興的應該是母親，她的心也笑開花了吧！

警戒降級，父親節到了。但颱風來襲，讓想回家的人盯著衛星雲圖捉摸它的行蹤，在回與不回之間擺盪。我們在群組裡早已談定回家守則：非同居人不一起吃東西，得戴口罩聊天。母親對我們的約定毫無意見，但她自有自己的套路在跑。首先，她還要包粽子，再來說要煮素雞酒，又加碼一鍋九尾雞。「說好的不聚餐。」我堅持，「還是要吃飯啊！」她堅持。

手中還握著鏟子時，她接了電話：「新竹雨很大，下周再回去。」她有些不悅，但想到安全第一，語氣才緩和些。終於西南氣流識相地往北走，大家與它錯身往南回家了！

晚餐時按母親的心意，大家都回來了，一大家人分成五桌，各自有吃飯的據點，像在外面餐廳，有點熟又不太熟的五家人。照片中群聚的蒙面人散開，不同顏色的口罩裡洋溢著相同的歡樂。口罩可以阻隔病毒，掩藏我們的笑容，但是幸福依舊，因為我們的眼睛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