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賴賴

一歲多的外甥不愛吃東西，惹得姐姐苦惱不已。與朋友聚餐時，我代她向許多資深媽媽討教是否有餵飯神招。

其中一人說，她當時只要喊「火車過山洞囉」，女兒就開心張口，迅速便能餵完一餐。讓她煩憂的，反而是孩子小學時被鑑定為擁有過人智商的資優生，使她對女兒存有高期待，只要考試成績未達理想，就會質疑是不是孩子在學習上不夠用心而加以苛責；結果致使孩子在中學時期壓力過大，出現咬指甲見血的行為，母女關係也陷入緊張。幸好朋友後來想通，任女兒自由發展，家庭氛圍才趨於平和。

另一位培養出多位台大生的朋友也分享說，她都不給孩子壓力，儘管小孩表現優異，總名列全校前幾名，但她最常說的一句話卻是：「讀書不要有壓力，可以考上第五志願就好。」某天當她舊話重提時，大兒子凝視她問：「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往後的日子，他拚了命在各領域爭取榮耀，極力證明自己非常傑出。

我又想起某人，母親從小便在身旁陪讀，數年不曾間斷。疲困時，母親還會指責她那麼早睡，怎可能有好表現，她聞言，也只能撐著沉重眼皮繼續苦讀。後來如願考取名校，嫁給同樣優秀的另一半，然而，她卻自述與母親感情不睦。

教養真不容易，期待與不期待，陪伴與放任，當中分寸真不易拿捏；而且無論父母怎樣做，好像都會招來怨言。我下了個無奈結論。

這時，始終沉默的甯說話了。她認為，父母應先想清楚，希望孩子達到什麼目標，不能只是一味要求，而是要培養孩子達到目標的能力與企圖心；過程中，還要隨時評估其志向與資質，進行滾動式修正。最重要的是，讓孩子感受到被愛，而非情緒勒索。

以餵小孩為話題，延伸出如此深刻的養育心得，這頓飯真是讓我獲益良多。

突然甯看向我，打趣說：「聽了這麼多理論，是不是迫不及待打造屬於自己的完美小孩？」她接著說，「然後你會發現，當你第一眼見到自己的孩子時，就會覺得他便是那個最完美的小孩了。」

愛，原來才是最美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