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南下與海外回國的兄長碰面,臨別前,獲贈一方手掌大的冰川石,天成的造型紋理質樸有味,再細看竟隱然有光澤閃爍其間,愈品賞愈歡喜,因之更珍惜這份心意。
為免北返時碰傷石頭,先以層層厚紙、泡棉包裹,再套上棉布袋,尋思放進行李箱不太保險,遂決定隨身攜帶,想來萬無一失了,豈料踏上歸程,考驗才開始。對動作大剌剌的我來說,路程中必須時時提起正念、小心守護,留意周遭環境和人潮動線…,好不容易回到居所,檢查石頭完好無損,一顆懸著的心,方得安然放下。
這趟旅程,體會兄長從國外攜回伴手禮的不易,也感受幾分提起與放下之間的滋味。布袋和尚的「放下布袋,何等自在」,指的是若肯放下心上種種煩惱包袱,便能享有自在人生。但作為禪門行者,在生活日用間,除了放下,還得「提起」。
提起什麼呢?星雲大師曾說,凡是善事、好事、正派的事,都要提得起;而不正派、不當的是非,就要放下、隨他去。如地藏王菩薩放下人間富貴,提起在地獄度眾之願;觀世音菩薩放下西方淨土的補處菩薩,提起對婆娑的救苦救難,都是佛經中讚頌的例子。
一方石頭可以當紙鎮、可以醃漬時蔬,也可以是一則公案,參究提起與放下的課題。(芝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