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最近報導一個名為「惡劣的共鳴」（Bad Vibes）的網站，將世界上最常聽到的恐怖聲音放在網站上，由網友票選，看看哪種聲音是全世界公認最恐怖的聲音。結果你猜哪一種聲音是票選冠軍？答案是人類嘔吐的聲音！

筆者特地到這個網站逛一逛，發現並沒有這份媒體所報導的票選結果，僅有大約三十種聲音提供網友票選，網站維護者解釋說是因為他們已經獲得足夠的票選結果了。不過如果根據國內媒體的報導，上回一百多萬名網友的票選結果，前三名依次是嘔吐聲、數名嬰兒啼哭聲和金屬刮過吱嘎作響聲…出乎意料的是，指甲刮過黑板的聲音只得到第十六名。

這一點頗令筆者不解。記得不久前曾在本專欄中和讀者提到國外有一個「搞笑諾貝爾獎」將二○○六年的「聲學獎」頒給一篇名為「人類為何討厭指甲刮過黑板的聲音」的論文，因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對指甲刮過黑板的聲音會感到很不舒服，這篇論文就是在討論為何人類會有這種反應。

討厭或喜歡某種聲音是一種很主觀的感受，樓下鄰居大聲播放熱門搖滾音樂，將你家的地板震得嘎嘎作響，你一定感到不舒服，可能還會報警取締，但是如果你受邀去參加他們家的party，可能就不會覺得這個聲音討厭，相反的可能還覺得很悅耳。同樣的道理，隔壁鄰居的嬰兒在深夜啼哭或飼養的狗吠叫不停都構成噪音，但是相同的情形發生在自己家裡可能就不會那麼刺耳。

「噪音」的定義也是如此，和聲音的大小或頻率沒有直接的關係，只要是使人不舒服的聲音就可以說是噪音。聲音會讓人不舒服和年齡、性別以及生長的背景有很大的關係。以前在討論「指甲刮過黑板的聲音」之所以令人害怕時曾經提到，因為這種聲音和某種猿猴遇到危險時所發出的聲音很相似，人類從祖先遺傳下來的基因裡可能還存在著這種記憶，把它和危險聯想在一起。

但是二○○四年科學家的研究卻發現將「指甲刮過黑板的聲音」和「沒有意義的白噪音」（很像收音機沒對準電台的聲音）放給猿猴聽，竟然得到完全一樣的結果。猿猴對兩種聲音的反應都一樣，並沒有因為是指甲刮黑板的聲音而特別害怕，可見這個理論有問題。多數人會害怕這種聲音可能是聯想到指甲刮黑板時不舒服的感覺，當然也可能和學生時代不愉快的記憶有關吧！也許不那麼討厭這種聲音的人學生時代的回憶較美好也說不定啊！

噪音或和耳鳴都一樣，如果我們可以控制它或是將它和正面的情緒連結在一起的話，那麼這種噪音或耳鳴就沒有那麼可怕，就算音量沒有改變，不舒服的感覺也會減輕很多。相反的，如果一直將負面的想法和耳鳴或噪音連結在一起，就算是音量變小了，可能還是覺得病情沒有減輕。

這個網站啟發了我們對於耳鳴的認知，對於病人來說耳鳴何嘗不是「恐怖的聲音」，只是別人沒聽到也不了解而已。如果一個人可以改變對「恐怖的聲音」的評等，那麼耳鳴病人當然可以治好他的耳鳴。（作者為景升聯合診所院長、耳鼻喉專科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