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台上的盆盆甕甕,有些是用來盛「廢水」的,其實世上也沒有真正的廢水,包括洗菜洗米後的水,擱置在此處的角落裡沉澱後可以重複使用,用以淋灑花草。這種重複使用的動作我在日常裡已經養成習慣,也頗喜歡這種節用的感覺。
乾燥而毫無溼氣的地方,比較像是沙漠或旱地之類的,亦無法成為名副其實的陽台!但水的溼潤、深邃、天然,能夠讓磁磚的敷貼所烘托成的地坪呈現出青翠、鮮活、清淨!也讓建築空間增加了宜家宜居之價值。
我常想,水,是一種神妙之物!在「分子」的微型世界,兩個「氫」加一個「氧」,成為了一個「水」,這是多麼神妙的法術啊!誰又是這一套法術的主人呢?水在固化時是冰,有如潔身自愛的隱士,謙沖自持,低調行事,卻也因此而保有了自身能量毫不失卻!蒸發時復又成為氣,由極靜之態瞬間成為極動之姿,毫無保留發揮自己的可用能力,包括良性的爆發與衝撞!
水的蹤跡為何要遍布世界裡的每個角落呢?包括這座陽台也常能領受到雨水的澆溉。水的特質也真是令我著迷與嚮往——無味、無嗅、無色、無染……姿態最卑微,卻是功能最多、用途最廣!每當我被水的潔淨、清涼及透明環繞時,為何就覺得身心無比舒暢呢?
其實「水是極為重要之物」!或許因為看起來太平凡或容易取得,使得它們的重要性與空氣、日光一樣不常被注意到!儘管如此,它們仍然恆以百分之七十的比例來構成了人體與地球表面的整體成分!這百分之七十的比例數字,必定有其意義,也是一個待解的密碼!
於炎炎夏日,遍灑清水覆蓋陽台上,包括潤澤其花草,這三坪之區遂有了清涼、氤氳之意,也曾招徠了意外的訪客——歛翅於壁磚上獻唱夏之歌的知了、佇足於女兒牆上啼鳴求偶的斑鳩、於牧草花上夜來晨去的粉蝶,還有蟋蟀也在孵化成長後加入了夏夜歌唱的行列!
清水或濁水,各有其適宜滋養的魚種;淘汰後的老甕舊缸,用以蓄水養魚,水面時時因風吹、因魚戲而起伏。浮萍、倒影、天光,清新怡人。魚在缸水裡婆娑舞蹈,翩翩而柔美。陽光藉由缸水折射,將魚影、草影及波光的交輝互映之狀投射於樓板上,成為一幅生動活潑的天然壁畫,也為仲夏時光增添了幾分休閒的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