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圖/盧泱汀
月亮出來了,滿園的冬瓜在田裡亮著。冬瓜田的夜課又開始了。首先講話的,是體格最魁梧的老冬。
老冬說:「今天的課,是認識自己,看各位對自己的認識有多少。」「好極了!」小小的小冬叫起來:「今天的課最簡單了!」
老冬說:「小冬啊!以為簡單就錯了。功課,沒有簡單的;簡單的,就不算是功課了。大家聽好,我們冬瓜的冬,是哪一個字啊?」
中冬說:「我知道,是東邊的東。」大家都笑了。白殼大冬說:「是冬天的冬才對。」老冬說:「白殼大冬答對了。我再問問大家,為什麼要用冬天的冬呢?有沒有人知道?」
直冬最先喊:「是因為在冬天播種。」老冬搖搖頭,歎著氣說:「哎呀!連自己在什麼時期播種都不知道,真是糊塗蟲。」
彎冬說:「因為我們夏天生長,冬天才可以吃。」「不對!不對!」大家七嘴八舌的叫起來。青殼長冬說:「因為我們能貯藏到冬天,所以叫冬瓜。」老冬大聲說:「答對了!」
老冬接著又說:「再提一個問題,我們對人最大的貢獻是什麼?」
小冬首先叫:「利尿、消腫。」中冬接著叫:「可做冬瓜茶、冬瓜糖。」大冬說:「降火、清熱。」青殼圓冬說:「治腎臟炎。」等沒有人再說了,老冬才說:「剛才說的,都對;但那不能算是最大的貢獻。」
小冬又叫:「那,最大的貢獻是什麼?」「不要急」,老冬說:「因為我們冬瓜大,一家人吃不完,可以切圈送給鄰居,有很好的敦親睦鄰的效果。這種你們想不到的事,才是我們對人類最大的貢獻。」大家聽了,都很佩服,認為很有道理。
老冬清清喉嚨,又說:「有誰知道,我們最最偉大的地方是什麼嗎?」「全台灣都能種」、「一年四季都有」,大家又亂叫一陣。老冬說:「很遺憾,你們竟連自己有什麼偉大的地方都不知道。」
「我知道!」中冬突然大叫:「我們的藤蔓小,卻能生出很大很大的果實。」「我也知道!」小冬馬上學著回答:「我們不必勞動人家搭架子,就能躺在地上長大。」
「好極了!兩個都答對了。」老冬說:「現在再提一個問題,我們最大的恥辱是什麼?要怎樣消除恥辱?」
小冬說:「同一個地方,不能連種。」彎冬說:「怕太陽曬,要人蓋草。」中冬說:「不能浸水,浸水會腐爛。」但老冬連搖三次頭,再問:「難道沒有人知道自己恥辱的嗎?」
長冬說:「我不好意思說。」圓冬說:「我來說好了。我們最大的恥辱是,矮胖的人被叫做『矮冬瓜』。我們一定要長得高,長得長,讓人們再也看不到一個『矮』冬瓜。」
老冬很滿意的說:「對極了!希望大家好好想想這個問題,好好努力。」
冬瓜今天的夜課結束了,冬瓜田完全靜下來了,冬瓜們都閉上眼睛睡著了。
月亮柔和的撫摸著冬瓜們的身子,在高高的天空中,微笑的望著他們,讚歎著說:「好可愛的冬瓜啊!睡夢中也在長高、長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