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紫色花城

藍 棠/文‧圖 |2006.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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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紫色代表浪漫,那麼我曾經被一城的浪漫擁抱著,眼睛所見、腳上所踩盡是紫,整個人彷彿置身一艘紫色的大船,隨著紫浪飄在紫海中。

南非的行政首都普利多利亞最膾炙人口的,是十月盛開的賈克蘭達花,也譯為紫葳花。我們在元月去,正當南非的夏日,高大的紫葳樹給的是一大片綠蔭,乾燥的南非,再熱的時候,只要走在樹蔭下就清涼許多。秋天一到,紫葳樹的葉子開始枯落,到冬天則只見光禿的枝枒伸向無垠的天空。冬季幾乎日日晴陽,倒也不覺得蕭瑟。那時只注意到窗前的禿枝上,一隻母鴿專心孵蛋,不久蛋破鶵出,再不久,兩隻小鴿展翅飛走,同時,枝上冒出一點紫的訊息。

幾日後,滿城紫葳花好像履行誓盟一樣,全都綻放了。這一綻放,滿城春色皆作紫,許多街道看過去一溜淡雅的紫,如煙似霧,薰得人陶陶然。風來,花落如紫雨,人行道上一地的紫,輕輕踩過,怕踩痛了它們。進入車裡,發現鞋底夾帶幾朵落花,遂想起古人「踏花歸去馬蹄香」的詩句,感慨春花雖落,猶不忘予人浪漫。
紫葳花的形狀像風鈴,一串串垂掛枝頭。我們住在三樓,窗前便是一整排紫葳樹,有一棵開得非常茂密,映照在陽光下,煞似紫色的雪,亦如薄薄的紫水晶,每日與它相看兩不厭。

在一個涼爽的下午,我們決定來個花之旅。緩住車速,巡禮數條被紫霧籠罩的街道,所謂「數大便是美」,這種壯觀的紫把其他花木的顏色都比遜了。後來我們到他們的總統府,居高臨下,看城中一簇簇的紫。總統府附近有一條街道,由上往下蜿蜒,花開得特別濃豔,兩旁的花蔭交叉於半空中,草坪上、馬路上也是一片紫。住家隱於花樹裡,四週一片靜寂,宛若人間仙境。我們漫步在其中,享受如夢如幻的一刻!

紫葳花原產於南美洲,十九世紀末被引進南非,目前幾棵最古老的樹,被植在陽光邊城小學,一百多年了,每到花季,依舊花團錦簇。二十世紀初期,普利多利亞還被稱為「玫瑰之城」,中期以後,就被「紫葳花城」取代。普利多利亞的紫葳花共有七萬多棵,若全部排列起來,可以綿延七百多公里。紫葳樹枝幹高曠,普利多利亞的街道多平直寬闊,建築與馬路之間有寬廣的人行道及草坪,讓它們有足夠的生存空間,所以每年十月,它們也以最爛漫的視覺享受回報給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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