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子愷護生畫集】 方長不折

文/林少雯 書法/弘一法師 |2012.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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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旁楊柳枝 ,青青不可攀;

回看攀折處,傷痕如淚潸。

古人愛生物,仁德至今傳;

草木未搖落,斧斤不入山。

──嬰行補題

看這幅〈方長不折〉的畫及詩,讓人深切感覺畫中那棵楊柳樹,是活生生的,具有眼、眉、嘴、身體以及四肢,活脫脫是個有情有義的生命體;而且正伸出柔軟的肢體,懇求身邊的頑童不要採摘和蹂躪它,因為它才剛抽芽不久,還沒長大,還很細小而柔弱。

可不是!柳樹對中國人來說,是一種特別的符號,是別具意義的。看到柳樹發芽抽葉,意味晦暗的冬季結束,春天來臨;柳絲隨風搖曳,春意盎然,代表無限希望。詩人惜柳、植柳、讚柳、吟柳,而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佳句。

柳樹那柔軟的枝條,代表相思、祝福和送別。漢朝時長安城東邊有座霸橋,兩岸遍植柳樹。親友送行至此,常常折柳送別。「柳」與「留」音相近,有挽留及依依不捨之意。到了唐朝「霸橋折柳」,更代表了送別和傷別離。

另外,佛教詩句:「瓶中甘露常遍灑,手內楊枝不計秋,千處祈求千處應,苦海常作度人舟。」插於淨瓶中的柳枝,是觀世音菩薩遍灑甘露,慈悲攝受眾生的象徵;此時的柳枝,有安康福順、消災免難的意義。

不論在文化、民俗或宗教上的意涵,柳樹的形象早已深植人心。其他的植物,雖然不像柳樹那樣別具意義,但跟柳樹一樣是有機體,是會成長和衰敗的,跟人一樣有生、老、病、死。

看見柳樹遍綠河岸、路旁、山坡,處處欣欣向榮,感受到生長的歡愉。大人小孩經過柳樹下,欣賞它、讚美它,可不要在它剛抽出新芽時就折損它,請讓它好好長大,發揮各種文化上、民俗上、感情上的種種意涵。

「道旁楊柳枝,青青不可攀」,這是弘一法師和子愷先生對人們的殷殷告誡。看!有童子因頑皮誤折了的柳枝,柳樹有知,如詩中所言「回看攀折處,傷痕如淚潸。」老祖宗早就告知我們:「古人愛生物,仁德至今傳」,我們也要傳承祖訓,告知後代子孫,愛護山林,並做到「草木未搖落,斧斤不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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