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軼事】 在珠寶面前安分的崔樞

莫清華 |2012.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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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樞,唐順宗時曾任中書舍人(朝廷裡掌管詔令、侍從、宣旨、慰勞等事的官)。他做官,以品學兼優著稱,韓愈在《順宗實錄》裡說他是「積學懿文,守經據古」。因此,他一度被選為皇太子李純(後來的唐憲宗)的侍讀。

宋朝王讜《唐語林‧德行》中有記載一則崔樞做官前的一件事,很值得玩味:

崔樞在應進士考試前,曾在汴州客居半年,與一個海外商人同住。那商人得了病,且愈來愈嚴重,便對崔樞說:「幸蒙你悉心照顧,你不因為我是外族人而看不起我;但看來我這病是難好了,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一如既往,料理我的後事?」

崔樞答應了。那商人感激地說:「我有一顆珠寶,價值連城,持著它能蹈火赴湯,它是寶中之寶,我想送給你。」

崔樞接受了。但商客死後,崔樞自忖:「我是一個到禮部參加進士考試的舉人,來往於各州府縣,都有政府接待,都能滿足我日常生活所需,我為何想收藏人家的奇異珍寶呢?」於是,他趁身邊無人之際,將那珠寶放入商人的靈柩之中,連同遺體一起葬於田野路邊。

一年後,崔樞遊學到毫州時,忽有官府來追捕他。原來,那海外商人的妻子來尋夫,並查問珠寶的下落,一口咬定,那珠寶必在崔秀才手中,而告到州府,所以州府派兵到了毫州追捕崔樞。

崔樞毫無畏懼,說:「如果墳墓沒有被盜挖,珠寶必在棺木中。」後來開棺果然找到了珠寶。

汴州的軍政長官王彥謨非常佩服崔樞的節操,欲聘請他做幕僚。崔樞不肯,他第二年考中了進士,後官至祕書監,掌文權。

崔樞差點受牢獄之災。但是,他當初把商人送的珠寶放入商人靈柩之時,也並不是有什麼先見之明,更未曾預料之後可能有被追捕的事發生。只是良心上覺得自己盡心幫助朋友是應該的,沒有理由受到如此厚重的回報。如此而已,豈有它哉。

本來,他熱情盡心照顧了人家,人家又是自願饋贈的,按常理說,是受之無愧。但崔樞卻又覺得受之有愧,這就是他的不平常之處。他所以覺得受之有愧,是思忖到自己的本分,並能安分。

崔樞不忘本分,安於本分,雖官居高位,清廉之名留世。

做人要「安分」,是道德範疇的安分(至於不滿足於眼前安穩的現狀,而不斷突破自我的那種不安分,是另一個範疇,不在此議)。「安分」就是嚴守做人的分際、分寸,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保持一貫的風範,也就是人要活在責任、義務裡。

如果我們不能安分,就不能夠恰如其分地盡到做人的責任、義務;如果不安於分,就會妄想;有妄想便會有錯誤的欲望,而陷於「求不得」之苦,淪為欲望奴隸;進而喪失心靈的寧靜,偏離做人的本分,弄不好,還會招來牢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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