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人安養中心,有不少人喜歡布置自己房間的牆面,如懸掛全家褔照片,或者自己的大頭照,也有人掛字畫、風景畫,唯我與眾不同,掛著一件曲線畢露的旗袍,看見的人,都很好奇。那是我十六歲時穿的旗袍,只想為美麗的過去做個紀念。
年輕時,我在家都穿藍士林布旗袍,外出則穿綢緞料子的旗袍。穿旗袍一定要配高跟鞋,才能突顯旗袍的高貴氣質與走路時的婀娜多姿,於是為了配合旗袍的花樣,我花了很多時間和金錢,買了很多高跟鞋。
但這些年開始丟棄了,每丟一批,心就會痛一次。留下不忍拋棄的三十二雙高跟鞋,有三吋高的、二吋半高的,各種高度都有,放在儲藏室中,就如陳列在博物館的作品一樣,只看不用。
每過一段時間,就要拿到陽台,吹風抹油保養,隔一天,再將每雙鞋放回鞋盒,拿到儲藏室歸位。堆積有半人高的皮鞋盆,搬進搬出,每每累得我腰酸背痛。
為了安全起見,我現在步行穿橡皮底鞋、布鞋、球鞋。有位清潔服務員說:「老人的生活,愈簡單愈好,這些『寶貝高跟鞋』,現在對你,有何作用?反而成了你的負擔。我替你丟了吧!」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決心割捨,將「寶貝高跟鞋」,丟棄垃圾堆中。
不再迷戀「過去」,開心面對「現在」!跨進老人的階段,雖然外貌、健康、大環境完全變調。但一切都不足悲。
請傾聽星雲大師的話:
「老人:不是年齡,
而是心境。
春天:不是季節,
而是內心。
生命:不是軀體,
而是心性。」
人生:不是歲月,
而是永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