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親滋味】媽媽的芋粿

劉月雲 |2011.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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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廚藝很好,尤其是各式小吃更是拿手,如粽子、包子、蒸餃、芋粿、肉羹湯、糯米腸……等,其中爸爸最鍾情的是芋粿。

媽媽說:「芋粿好吃的關鍵在芋頭,一定要挑選檳榔心的,製作外皮時,要使力的揉,才會又Q又香,爆香內餡時,還要加上自己醃製的酸菜。」每次她在廚房大顯身手,陣陣的香味四溢,左鄰右舍就知道他們又有口福了,因為待會兒爸爸一定會捧著剛出爐的芋粿和大家分享,鄰居們都說:「文恭嬸真是好手藝,她做的芋粿比市場賣得還好吃!」爸爸心裡得意,嘴裡卻說:「唉呀!粗俗味,大家罔呷啦!」

後來媽媽罹患類風濕關節炎,手指關節漸漸變形,連梳頭、穿衣都顯吃力。有時爸爸嘴饞想吃芋粿,媽媽總是說:「等我手好了一定做給你吃個過癮。」

沒想到媽媽的病情愈來愈嚴重,連起身、坐臥都有困難,大姊決定接媽媽到台北就醫,並就近照顧。只是媽媽的身體一直不見好轉,歸鄉的日子一延再延,兩位老人家結縭半世紀以來,從未如此分離過,爸爸心中雖想念媽媽,卻說不出口,只常常在電話裡告訴媽媽:「好想吃妳做的芋粿喔!」

媽媽的病尚未有起色,爸爸卻因急性肺炎住進加護病房,大哥怕媽媽擔心而隱瞞他老人家的狀況。沒想到一周後,爸爸的病急轉直下,大哥通知我們陪著媽媽連夜趕回民雄時,他老人家已是彌留中了。

媽媽喃喃的說:「你不是要等我回來做芋粿給你吃?」她雖沒嚎啕大哭,但那種無聲的悲傷卻更深、更深……

幾年後,媽媽也往生了,我不知在另一個世界裡,爸爸是否有機會再吃到媽媽做的芋粿?但我是從此再也不吃芋粿了,因為那芋粿少了媽媽的味道,而我也好想告訴媽媽:「好想吃妳做的芋粿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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