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百寶箱--見桃悟道 時節因緣的禪修畫境

李蕭錕/文‧圖 |2006.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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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德傳燈錄》卷十一:
福州靈雲志勤禪師,長溪人也。初在溈山,因桃花悟道,有偈曰:「三十年來尋劍客,幾回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祐師覽偈,詰其所悟,與之符契。祐曰:「從緣悟道,永無退失,善自護持。」

靈雲志勤,是溈山靈祐禪師的弟子,相傳,靈雲志勤為了求道,歷經三十個年頭,有一天,他遊山倦怠,在山麓略事休息,一面遙望村莊。時值春天,看到盛開的桃花,當下便開悟了,而寫下這首開悟詩,說自己求道過程,如同尋劍客般,歷經三十年辛勞,像樹木幾經落葉又復抽條,返復不止,有一天,忽見盛開的桃花,而開悟見道了,後經靈祐大師的印可,認為所悟與他相契合,而給予高度的評讚和嘉許。

到底靈雲志勤是如何「見桃悟道」的呢?

禪宗有一句名言「時節因緣」,是說修禪悟道,要有時機和內因外緣的巧合際會,這種巧合際會,如電光石火,雷霹光閃,也如生活中的機關觸動,剎那瞬間而達豁然開悟的境界。
 
換句話說,三十年的求道心是促成這「時節因緣」最重要的內在條件,而盛開的桃花,則是外在的機緣,對志勤而言,則是至道見道的契機顯露,因為道無所不在,所謂「山河並大地,齊露法王身。」
 
道可以在瓦礫,可以在螻蟻,當然也可以在桃花盛開之際顯露出來,只是旁人不能得見,而靈雲在其它時候,因時機未到亦不能得見,而恰巧在這次的桃花盛開時併發出了見道的火花,當下便悟,這便是「時節因緣」,這便是「內因」和「外緣」剛巧同時「邂逅」的結果。

「外緣」是盛開的桃花,那麼,什麼是靈雲三十年的求道「內因」?

禪宗修行有所謂「絕對合一」,即主體和客體,能知與所知,人與對象完全合一的境界;當靈雲處在此「絕對合一」的境界之時,不但是靈雲見到了桃花,桃花也見到了靈雲,亦即人與物的界線泯滅了,人不再帶有實用的目的(無心),人不再帶有自我的目的(無我);當靈雲撞見盛開桃花的當下,其平日所困惑的一切,此刻隨即冰消瓦解,平日塵封沉睡已久的真如本性,此刻便能從內心深處黑暗的囚牢中一躍而出。

靈雲開悟了。
 
附圖為作者簡筆水墨「見桃悟道」,隸書靈雲禪師悟道詩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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