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玫瑰,我的快樂

顧曉蕊 |2009.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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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曾經那麼相愛,她以為會相攜終老。可是有一天,他提出了離婚,為了一場看似荒誕的戀情。不是沒有求過,只是那邊好戲剛剛開場,怎肯輕易撒手。他選擇淨身出戶,把兒子和房子留給她,然後決然地離開。

生活的重擔落在她的肩上,她拚命地工作,撐起支離破碎的家。每當夜深人靜,等兒子熟睡後,她沖上一杯清茶,聽著淒美憂傷的曲子,跌入無涯的寂寞裡。她如失水的玫瑰,胭色黯然,開到荼靡。十年的婚姻,說散就散了,她還能相信誰?

然而,生活還得繼續。那天傍晚,她下班回家,推開門,發現兒子沒有回來。她走進廚房做飯,心想,孩子可能在社區花園裡玩。做好飯後,她到樓下轉了一圈,沒有找到兒子,頓時慌了神兒,心急如焚。

兒子今年七歲,自從父母離婚後,變得沉言少語。他不再帶小朋友來家裡玩,也不再纏著媽媽講故事,突然間懂事了許多。兒子那麼乖,很少讓她費心,今天怎麼會晚歸呢?她回到家裡守候,心裡焦躁不安,腦海裡蹦出種種假設,不停地抬頭看時間。

這時,門鈴聲響起,她衝向門口。兒子背著雙手,髒兮兮的小臉冒著熱汗。她的火氣騰地竄起,衝著他急吼:「你幹什麼去了,這麼晚才回家,不知道媽媽會著急嗎?」兒子駭了一跳,眼裡淚花閃動,伸出藏在背後的手,遞過來三朵紅玫瑰。

她吃了一驚,追問:「哪來的錢?在哪裡買的?」

兒子低低地回答:「姥姥給的壓歲錢,我從花卉市場買的。」

她又問:「你下午四點多放學,怎麼買到現在?」

「我乘公車,坐錯了站,怕妳著急,一路跑著回來。」兒子咬了下嘴唇,接著說:「爸爸不要這個家了,妳還有我,妳還有妳。我知道媽媽喜歡花,以後每年情人節,我都會買玫瑰花送給媽媽。」

她的心被刺中般生生地疼,卻忍著,讓微笑從唇邊蕩漾開來。她接過玫瑰花聞了又聞,淡淡的馨香直抵心扉。她把兒子領進屋,熱好菜,端到桌上,對兒子說:「等媽媽幾分鐘。」

她衝進洗臉間,對著鏡子描眉、塗唇,重新煥發昔日的光彩。她坐到餐桌前,笑意盈盈地望著兒子。兒子衝她扮了個鬼臉,誇張地喊道:「媽媽好漂亮啊,媽媽笑起來真好看。」

她想笑,眼淚卻落了下來。她以為失去了愛情,就失去了整個玫瑰園,這是多麼自私又可笑的想法。愛情沒了,還有親情、友情、溫情,這些都足以煨暖孤寂的心。煙雨人生中,還有多少情,應當珍惜;還有多少愛,值得信賴。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春天,並且不止一個春天。從現在開始,她要用快樂澆灌心靈,綻放成一朵優雅自信的玫瑰,飄逸出穿透歲月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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