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於發聲 陪伴被害人走過傷痛

李祖翔 |2017.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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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玲對犯罪及輔導感觸深,不惜用青春陪伴家屬、和他們共患難,雖然過程艱辛,卻總是鼓舞精神為弱者發聲。圖/記者李祖翔

「被害不是你的責任,放下也沒有那麼簡單。」在犯罪被害人保護協會擔任組長的洪文玲,對犯罪及輔導感觸深,為了研究犯罪、幫助更多受害人,不惜用青春陪伴家屬、和他們共患難,一起落淚、一起無奈、一起憤怒,現在更攻讀研究所,研究詐騙成因與判決爭議,希望導正社會用偏見判斷事物的習慣。

相互打氣 與家屬當朋友

19年來,洪文玲自祕書做到行政組兼綜合推廣組組長,活動主持、會議記錄、行政庶務和家屬輔導樣樣通,而服務這麼久,一是喜歡,二是感動個案的回饋。洪文玲說,犯罪案多發生得突然,家人的驟逝對家屬衝擊很大,她會提供司法資訊,陪他們走過傷痛,更甚成為朋友。

洪文玲是受害者家屬的打氣筒,有時候,家屬也反過來讓她看到生命的韌性與溫情,她說:「一件案子從發生到結束,往往流程一跑就是2、3年,得不到公平的家屬想必會怨天尤人,我印象比較深的是,有個男孩被青少年圍毆致死,母親患有罕見疾病,無法處理官司,只好由做汽機車維修的舅舅代替處理。舅舅認為凶手犯了殺人罪,檢察官卻用傷害致死處理,儘管刑期相當,但罪名不對也沒供出幕後主使,舅舅不願歇手,找來民代開記者會……他很了不起,從一位黑手變成法律達人,走到哪都帶著整包的起訴書、判決狀,當他看到外甥被解剖的那一刻,也發願吃素,盼孩子一路好走。」

這名舅舅將多數時間投入司法研究,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洪文玲曾問他:「太太體諒你這樣全心全意的投入嗎?」他說:「不敢奢求被諒解,但除了我這個舅舅,沒有人可以幫忙主持公道。」洪文玲敬佩這樣的人,因為「放下很簡單,堅持很辛苦」。

攻讀碩博研所 遏止犯罪

社會還有很多不公義,如她處理過一件酒後將個案傷害致死的案子,監視器明確錄到經過,但加害者欺負個案父母是弱勢,威脅他們不能據理力爭,又因為沒有逃亡之虞,沒有被收押,警察也沒有辦法保護受害者家屬,只能建議他們向警局申請安全保護,在門口設置巡邏箱,讓警察多巡幾回。這樣的案件做久了,她常產生「為什麼社會都不在開始防範被害事件發生,只花時間、物力處理犯罪程序」的困惑,所以她進修,透過研究找答案。

此外,她深入探討酒店、夜店等容易犯罪的場域,探究愛情詐騙的成因、今昔手法的差異,發現被害人的家庭組織較為鬆散,「家人之間關係愈疏離愈容易被騙」;被騙後最難懸崖勒馬的,則是對性的觀念不正確,不法分子常用貪念和羞恥心引君入甕,她認為,詐騙不分場域,一旦被騙就要勇敢舉報,才能遏止犯罪、避免下一個人受害。

珍惜人生 也為弱者發聲

而司法程序常講公平正義,但法律並不完善,如證明了加害人有罪,判賠家屬500萬元,若加害人沒錢,家屬就拿不到任何賠償金。「當司法的公平正義有限,我們就只能嘗試讓家屬找到生命另一個出口。」她是少數結案後還與個案保持聯繫的司法類社工,她曾看著受害者家屬的兒女從小學讀到大學,每年孩子也都會寫卡片給她。

雖然案子耗時許久,陪伴又辛苦,但體會各種人生無奈後,她更加珍惜人生。在她眼中,司法工作者需要不斷與人性博弈,賭贏了,一切海闊天空,賭輸了,只能勇敢面對自我的脆弱。

雖然吸收太多負面情緒與挫折,她還是保持一貫的熱力,精神奕奕地站在被害者前方,為司法不公、爭議判決發聲,她關注的議題包括:「偵查不公開,被害方失去知的權利,對案情的了解比證人還不如;媒體報導不自律,拍被害人的臉、殘破的遺體,讓負面情緒加遽;每有新案發生,相似案件就重播,造成家屬二度傷害;今昔案件比較,誘發家屬情緒,和解金得到較多的人被質疑用兒女的生命換錢;殺人犯被評鑑可教化不等於不會再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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