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相心造】 愛的根源─王明川

文與圖/林耀堂 |2016.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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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台灣有一部非常叫座的電影《海角七號》,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從一開始的互相看不順眼而吵鬧不休,到後來卻萌生愛苗,最後,女孩要回日本了,男孩在海邊對著女孩說出一句經典對白:「留下來;或者我跟妳走!」
這句愛情囈語,現今來看似乎平常,但這一代年輕人不能感受的是,要是早個三十年,社會氛圍是不可能讓一個男子這麼輕易地拋開一切,就跟著女孩走的。但旅居以色列二十二年的台灣畫家王明川,是我所見到的一個特例。一九五八年出生在台北的他,三十二歲那年認識了以色列女子塔麗雅‧潘。塔麗雅的父親是外交官,因為曾派駐在緬甸,讓塔麗雅興起對東方文化的好奇和興趣,隻身來到台灣學習中文,因緣巧合地認識了經營畫廊的畫家王明川。
塔麗雅來自猶太人保守家庭,她和王明川當時很清純地交往。但兩年後,她完成學業回到家鄉時,對母親說的第一句話卻是:「我在台灣找到男朋友了。」這句話在那時已意謂著「非君不嫁」,父母雖然驚嚇,後來還是用祝福的心情送她走進異國婚姻。
王明川的藝術才華令塔麗雅心折。他遺傳了木刻匠師父親的藝術天賦,從小就擅長繪畫,成為畫家之後,他同時經營著畫廊,也開了一家廣告公司。但結婚之後,因為塔麗雅不能適應台灣的溼熱氣候,三天兩頭生病,王明川毅然結束意興風發的事業,陪塔麗雅回以色列。
在那個台灣人極少、景色很單調、語言和文化很陌生的國度裡,王明川唯一能做的,就是埋首畫畫。兩年前他第一次回台灣開畫展時,我在他的畫面中看到一支支碩大的沙漠植物仙人掌,這種植物,對我而言,頗有威脅感,但在當地,是很平常的植物,也許就像我們在看本土的香蕉樹吧?
今年王明川再次回來開展,畫面中的仙人掌依然是最吸睛的主角。去國多年,日久他鄉變故鄉,仙人掌之於王明川,是否已如他對香蕉,是一種鄉愁的印記呢?他告訴我,不要小看這種植物,外在乾扁刺手,裡面卻充滿了水分。我猜想,長年居住在地景、風俗、氣候相對於台灣,顯得乾澀艱鉅的以色列,仙人掌應該帶給王明川相當大的啟示及鼓舞吧?
塔麗雅曾經留下來,但王明川後來跟著她走。當年他倆也許不曾跟對方說出什麼激情的愛語,但誰曉得他倆內在的愛情竟是這樣豐厚!王明川說:「最重要的是『真』,當我們對人、對事、對物都有一分『真』,就能誠實應對外在的一切。有了真,才會有誠,才能有愛。」
愛是使人願意為對方做任何事的原動力,王明川讓我找到了愛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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