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與圖／王舒俞

我瞪著貨架上塑膠袋裡浸泡混濁湯汁中的生臭豆腐，驚悚的是，湯汁裡不時還有著好像發霉的點點，在豆腐塊之間載浮載沉。

「這能吃嗎？」我心裡不禁這麼懷疑著，先去選購豆腐和豆漿好了。就在眼光移開的幾分鐘之內，一回頭，咦？那些生臭豆腐已經被後來的客人搶光了！

這就是十多年前第一次見到生臭豆腐的記憶，地點在美國南加州一家知名的豆腐工廠裡。這個記憶還帶著一種疑惑和遺憾，那種東西為什麼會被搶光？

那時候我只吃過炸臭豆腐，臭豆腐湯則一直沒有機會嘗試，於是我把這個疑惑說給朋友聽，果然被罵笨。「看到就該先拿！」朋友叮囑著。結果沒過多久，朋友特地去買了生臭豆腐且請我們去品嘗。她簡單的把臭豆腐洗一下，切了薑絲，滴上一點點醬油和麻油去清蒸，整個過程臭得要命，我離得遠遠的，一直很懷疑這是給人吃的嗎？

這樣的吃法完全是老饕等級的，對於第一次吃清蒸臭豆腐的我實在難以消受，浸泡在都是生臭豆腐的惡臭裡吃清蒸臭豆腐，分不清到底是真臭還是真香？我那時候決定還是只愛炸臭豆腐就好了。

回台灣之後開始在寺院走動，因此接觸許多吃素的朋友圈，我才發現素食圈裡對紅燒臭豆腐湯有著驚人的熱愛，遠勝過炸臭豆腐。於是我的第一次臭豆腐湯體驗，就是在道場裡吃到的，我隨著同伴去排隊舀湯，大家都超興奮，直誇做這鍋湯的義工菩薩是絕妙好手，世界第一好吃！

我懷著忐忑的心，吃了生平第一碗紅燒臭豆腐湯，沒想到一舉征服了心中的憂慮。原來這麼好吃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從那之後雖然常常吃，但都沒有超越這個心中的第一次，即使到了現在已事隔快十年，我依然沒有遇到能與那世界第一好吃相比的臭豆腐湯。

雖然沒有世界第一，但是好吃的素臭豆腐依然在住家附近就買得到，而且門庭若市，用餐時間更是要排隊。我吃久了開始有了味覺記憶，便想自己買生臭豆腐回來仿效一番，一次做一大鍋，家人就把它當火鍋湯頭的底，裡頭除了臭豆腐外，還額外加入其他配料和蔬菜，做成臭豆腐火鍋。

有時候還加入韓式素泡菜一起煮，就多了一種湯頭變化，把湯料泡著飯或是麵一起吃，不需要另外再沾調味料，唏哩呼嚕，吃飽喝足又吃香喝辣好不過癮，連不敢吃辣的兒子，都願意忍耐這樣的香臭滋味。

寫著寫著都要流口水了，這是冬天裡家人最期待的火鍋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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